不得不說,尉錚配的那副“安胎藥”還是有些用處的。

接下來幾天,除了偶爾的動彈,李遲意腹中那個還沒有作過什麼么蛾子。兩人日夜兼程,終於抵達了梅城。

自上次過後,兩人關系比以往僵硬許多,某人倒是不甚在意,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悄然用阿意代替了以前的稱呼,而李遲意少年面皮薄,看著他總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尷尬歸尷尬,該有的交流還是得有。

他手中有可以提高好感度的玉佩,進入梅城之前拿了出來,拜託尉錚在其上注入靈力——這玉佩對高階修者似乎沒有效果,但未必對普通人和低階修者毫無用處。

尉錚親手將注入靈力的玉佩系在他腰間,溫玉壓著青袍衣擺,更顯腰身勁瘦,身材長挑。

展仙門的制式衣袍款式簡單大方,尉錚隨意披在身上,頗有幾分不羈瀟灑之感,李遲意則是認真將衣釦繫到領口,一絲不茍。男人看在眼裡,忽地伸手將他額間一絲亂發捋在耳後。

李遲意:???

“這玉佩很有效果,看著你比以往順眼許多。”尉錚笑了一笑。

什麼意思,難道以前看自己不順眼嗎?

李遲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去路邊茶攤打探情況去了。

這玉佩終於揚眉吐氣,給自己掙了一回面子。茶攤攤主拉著李遲意足足說了半響的話,把梅城近況交待得清清楚楚。

梅城是淮南城的衛星城市,城中多為凡人聚集,在雲深大陸上名聲不顯,唯有個世代修真的小世家,祖上曾出了個大人物,可惜曇花一現,很快殞身,正是兩人此番來找的風家。

這風家大概百多年前又出了個修真天才,名叫風步初,被霖雲派的仙長看上,帶回去成了大弟子,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如今風家靠著風步初每月送回來的藥瓶靈石,再度繁榮一時。

跟風步初同樣有名的是他的孿生哥哥,風甄,這是梅城出了名的廢柴,毫無修煉天賦,不學無術,因為有個好弟弟,被一堆丹藥生生喂到了金丹期。

李遲意一驚:“這風甄和風步初是孿生兄弟?”

“可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風二少爺在咱們梅城那是人人敬仰,風大少爺嘛,就是個敗家子兒,天天給他們家惹事。”茶攤攤主眼珠子一轉,忽然問道,“風家近期要招親,兩位仙長莫不是也為此而來?”

“招親?”

“可不是勒,風家要給風大公子招親,性別不限。這風甄雖然性子不好,但跟他成親,那就是跟風家,甚至跟霖雲派攀上關繫了,這幾天有不少人來梅城活動,把我這茶攤的生意帶好了不少!”茶攤攤主嘿嘿地笑著,搓著手。

知道接下來是付費內容了,李遲意跟尉錚對視一眼,他從懷裡掏出一枚下品靈石給攤主,示意他繼續說。

少有這麼出手大方的客人,攤主臉上笑開了花,忙翻出這幾天自己翻來覆去說了百八十遍的說辭,再添上幾條小道訊息,給兩位貴客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且說到風家這些年來在梅城聲望漸盛,已經是世家中的領頭羊。家主是金丹期修士,族中子弟風步初被送去大門派修煉,有出息的同時不忘本,給家族回饋良多,一時傳為佳話。

作為風步初的孿生哥哥,風甄卻是不盡如人意,他資質平平,在霖雲派來選人時就被刷了下來。眾人本以為他會當個凡人庸庸碌碌過完一生,就算修煉,頂天也只能修煉到煉氣期。

但風夫人心疼孩子,偷偷把族裡分給自己的靈丹分了一部分喂給了風甄。沒想到風甄吃了靈丹之後,就像那野火見風就漲,修為蹭蹭蹭上漲,一時間驚掉了眾人大牙。

百年過後,風夫人早已經與世長辭,她大兒子卻已經是個被靈丹喂到金丹期的……廢柴。

可對於一個修真世家來說,這種空有修為的廢柴有什麼用呢,性子也被他娘養成了紈絝,當不得大任。他爺爺跟族人討論了一晚上,終於把風甄的將來敲定下來——風天仇上個月在自己壽宴上發話,欲擇一家世清白、年齡適宜、相貌端正、美質良才的修士與自己孫兒結為連理,入贅風家。

這攤主話音剛落,梅城城門口奔出幾匹高頭大馬,幾名騎手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為首的是個錦衣青年,生得漂漂亮亮,飛也似的從茶攤前飛馳而過,揚起一堆灰塵。

茶攤上的人紛紛以袖遮面,怨聲載道。

攤主:“真是夭壽了,仙長你看見沒,就是這紈絝!”

李遲意耳邊忽然響起尉崢傳來的秘音:“我體內的跟風步青的那絲聯系剛剛動了。”

李遲意一驚:“那個風甄?”

尉錚:“還不確定,先去看看。”

兩人別過茶攤攤主,跟在這群人後面。

他們跟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下來引動尉錚體內真氣的,就是那個大少爺風甄。

這幫人出城是為了獵靈獸取樂。肉眼可見這風家大少爺是眾人追捧的物件,他身邊那些人對他噓寒問暖,奉承至極。風甄對自己的待遇亦十分滿意,時不時支使其他人替他打獵。

他這樣頤指氣使,卻沒有發現其他人捧著他的同時更是陽奉陰違,好幾次有人偷偷給他下絆子,讓他當眾出醜。

李遲意想想也就明白了,風家招親不分男女,雖然前途看似光明,但這是要出賣自己色相,“委身”給一個毫無可取之處的同性才能得到,說這些人心裡沒有怨氣根本就不可能。

可想而知,一旦風甄跟這幫人中的任何一個成親,等待他的恐怕就是無盡的冷遇,連普通的聯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