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這哪裡是來送禮,分明是來示威的,那太監氣勢洶洶的,不過是仗了俞氏的勢。

“好了,坐回去吧。”周氏看了徐昭一眼,在她耳邊低聲道:“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皇上封了大皇子為安王,皇後的架子自然就大起來了,哪裡能錯過這機會。”

那太監離去後,在場的賓客心中各有心思,等到散席後,就各自告辭了。

“太太。”薛嬤嬤手裡拿著那玉如意,臉上露出幾分遲疑的神色來。

周氏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奉個香案,擺起來吧。”

“是。”聽著周氏的話,薛嬤嬤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拿著那玉如意走了開來。

徐昭坐在一旁,臉上頗有幾分惱怒之意:“既是皇後娘娘賞賜,若碰壞了可是天大的罪過,倒不如鎖在庫房裡,左右也出不了岔子,人也能安心。”

見著徐昭惱怒的樣子,周氏卻是一臉平靜:“好好的你置什麼氣,平白得了這賞賜,旁人求都求不來,最多就是進宮謝恩罷了。”

話雖這樣說,周氏眼底到底閃過一抹冷意來。

方才那太監說話的語氣分明是存了幾分不敬之意,難不成這鳳鸞宮調教出來的奴才,都是這般不懂規矩。

徐昭將自家娘親臉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只開口道:“明日女兒陪娘親一塊兒進宮,也好去給太後請個安。”

依著俞氏的性子,怕是會故意難為娘親,若是她在,俞氏總會顧忌幾分。

“哪裡有這麼嚴重,娘活了這些年,難不成還叫她欺負了去。左右禮數到了,憑誰也挑不出錯處。”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薛嬤嬤從外頭進來,走到周氏跟前低語了一句。

周氏聽了,臉色驀地一變,然後才露出幾分笑意來。

“此事可當真?”

薛嬤嬤點了點頭,開口道:“阿翔出去買藥,說是這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呢。”

薛嬤嬤說著,抿嘴一笑,才又接著道:“都說大皇子能被皇上封為安王,全都因著肅王殿下。若不是肅王殿下替大皇子美言,皇上可不會給皇後這個臉面。”

周氏聽了,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我就說好端端的皇後娘娘鬧這出做什麼,原來還有這事兒。”

徐昭坐在桌前,這會兒也聽明白了幾分,忙出聲問道:“這訊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可打聽到了?”

薛嬤嬤搖了搖頭:“這流言蜚語最是難說,哪裡能知道是從何處傳出來的。不過事關皇上和大皇子,老奴猜想多半是從宮裡傳出來的。”

“要不然,皇後娘娘也不會派人來走這一遭了。”

徐昭聽著,輕輕一笑:“也是,只是她如今端這架子,難不成就能平息了這流言蜚語,安王總是要損些顏面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到前院去,和王爺一塊兒回府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和王爺也小心些。”

聽著自家娘親這樣說,徐昭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坐上站起身來。

“嗯,那女兒就先去了,娘親好生保重。”

徐昭說著,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來。

周氏目送她離開,才叫人將那麻姑拜壽的擺件放在了小方桌上。

原先因著那太監不敬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徐昭一路去了書房,正好碰著自家爹爹和韓子煜從屋裡出來。

“父親,王爺。”

徐昭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徐秉臻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隨王爺回去吧,平日裡要懂事些,別叫王爺操心。”

聽著自家爹爹的話,徐昭下意識就朝站在那裡的韓子煜看去,果然,他眼中那抹調笑怎麼掩都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