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心裡想著,卻是不敢開口相勸,她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生起氣來,是哪個都勸不住的。雖然大夫早就說過,自個兒生悶氣最是傷身子,可主子卻是一直都沒改過來。

等一路回了驚鴻院,青檸才偷偷將這事情告訴了君嬤嬤。

君嬤嬤點了點頭,朝她使了個眼色,青檸就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留下君嬤嬤和穆芷徽兩個人。

君嬤嬤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緩步上前遞到穆芷徽面前。

“主子心中有氣,也別因著那個齊氏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的。”

“若那齊氏當真是個不知輕重的,王爺能忍她一時,絕不會忍她一世。王爺如今寵著她,才不會怪罪她,倘若王爺有一日膩味了,這些可都是她的罪過,到時候主子還怕收拾不了她。”

穆芷徽聽了,面色才微微緩和了些。

可一想到齊氏惹怒了王爺,王爺竟然將火氣撒在了她的身上,她心中就忍不住委屈。

她是王爺的側妃,又是鎮國公府嫡出的姑娘,婚事還是皇上下旨所賜,為何偏偏要受這些委屈,看著齊氏在她面前風光?

她爭不過徐氏這個當王妃的,難不成連一個卑賤的侍妾也爭不過?

穆芷徽雖然不甘,可到底有君嬤嬤勸著,再加上王爺當真是寵著那齊氏,所以一時也拿齊氏沒法子。

只等著哪日尋到齊氏的錯處,好好的責罰她,也叫王爺挑不出錯處來。

轉眼就過了半個多月,到了周氏生辰的日子。

這一天,徐昭早早就起來了,收拾妥當之後,就和韓子煜一起乘馬車去了槐樹衚衕。

徐府新的宅子徐昭也是頭一回來,院前有兩顆槐樹,因著快到冬日,倒有幾分蕭索之意。

才下了馬車,門房裡的婆子就迎了出來,見著是徐昭和韓子煜,臉上自是堆了笑意,福了福身子道:“老奴給王爺、王妃請安。”

說著,就轉頭吩咐了一旁的小廝一句,叫他進去稟告。

進了大門,繞過影壁,後頭就豁然開朗起來。

那婆子引著徐昭和韓子煜一路朝正院走去。

“太太所住的院子,依舊叫錦竹院,說是叫了這些年,也習慣了就不再改了,也給下頭的人省了事兒。”

聽著那婆子的話,徐昭點了點頭,朝四處看去,府中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處處都透著雅緻的心思。

比起原先的徐府來,更多了幾分意境。

徐昭才進了錦竹院,就見薛嬤嬤扶著自家娘親從屋裡走出來。

“娘親。”徐昭臉上一喜,上前幾步,開口道。

周氏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在陪著徐昭進來的韓子煜身上。

“臣婦見過王爺。”

不等她福下身子,韓子煜就開口道:“都是一家子人,岳母不必多禮。”

周氏也知曉幾分韓子煜的性子,聽著這話只笑了笑,站起身來,對著韓子煜道:“外頭天冷,王爺還是裡邊兒坐吧。”

說著,吩咐了站在一旁的丫鬟一句:“你去書房一趟,告訴老爺一聲,說是肅王殿下來了。”

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一路出了錦竹院。

徐昭挽著自家娘親的手走了進去,雖然快到冬日,屋子裡卻並不覺著冷,軟榻上鋪著厚厚的墊子,一旁的小方桌上放著個鎏金香爐,百合的清香彌漫在屋裡,倒是格外的好聞。

徐昭知道自家娘親素來不怎麼愛香,不免帶著幾分疑惑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