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距離皇宮並不遠,馬車只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王妃,太後知道王妃今個兒進宮,專門派了奴婢在宮門口候著,還叫奴婢帶了這件披風來,說是早起天涼,王妃又有身孕在身,叫王妃注意保暖。”

那宮女說著,就將一件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遞給了站在那裡的連翹。

“承蒙太後厚愛。”徐昭福了福身子,使了個眼色,叫連翹將那披風接了過來。

“王妃不必客氣,能得太後這般看重,實在是王妃的福氣。”那宮女臉上堆著笑,開口道。

穆芷徽見著連翹將那披風給徐昭穿上,心中愈發不是滋味兒,又是詫異,又是嫉妒。

這徐氏何德何能,竟能叫太後這般看重。

穆芷徽的視線朝徐昭的小腹處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想道,太後明著是看重徐氏,其實不過是看重徐氏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王妃跟奴婢進去吧。”

徐昭點了點頭,就跟著那宮女走進了宮門。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這披風穿在身上自是格外的溫暖。

徐昭進了慈安宮的時候,太後正坐在軟榻上,下頭坐著長公主,不知長公主說了什麼,逗的太後連連發笑。

自打柔安縣主出嫁後,徐昭這還是頭一回見長公主的面。

想起幾日前嫂嫂孟氏來王府說的那些話,徐昭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她緩步上前,先是給太後請安,再是給長公主請安。

太後對著她笑了笑,叫人給她搬了個繡墩過來。

徐昭謝過之後,這才落座。

到了這會兒,太後才將視線落在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松花色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的穆芷徽身上。

“你就是穆氏。”太後眼中帶著一絲審視,又接著說道:“哀家聽說,你好好的輔國公府不住,卻是要住在寺廟裡,這是為何?”

聽著太後的話,穆芷徽心裡咯登一下,知道太後不喜歡她,是在故意難為她。

穆芷徽有些緊張,強自鎮定,這才開口道:“回太後的話,原是妾身自己犯了錯,不懂母親的苦心,才被罰去了寺廟思過,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既然問了這事,定是將這其中的緣由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這個時候,穆芷徽最好是實話實說,不然就是欺瞞太後了。

果然,聽了她的話,太後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

看了她一眼,開口道:“罷了,過去的事情,哀家也就不追問了,免得你們都覺著哀家老了,嘮嘮叨叨叫人煩心。”

長公主一笑,開口道:“母後這話可就錯了,她們是晚輩,母後能多指點她們一句,都是她們的福氣呢。”

聽著長公主的話,太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呀,慣會哄哀家開心。”

見著太後這樣,穆芷徽才輕輕鬆了一口氣,重新跪下來給太後行了大禮。太後念她頭一回進宮,也賞了她一支玳瑁菊花簪子。

“你既進了王府為側妃,定要記著妾室本分,切不可亂了上下尊卑,叫人笑話。”

徐昭坐在那裡,聽到太後這話,眼睛便一動不動定在穆芷徽的臉上。

只見她面色平靜,低頭恭順道:“妾身謹遵太後教誨。”

太後點了點頭,才叫她起來,不過以她側妃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在慈安宮裡坐下的。

所以,只在一旁站著,聽著太後和徐昭還有長公主說話。

“這些日子,可還害喜厲害,能不能吃得下飯去?”

聽著太後的話,徐昭忙回道:“回太後的話,前些日子還不覺著,只這幾日吐得難受,好在王爺叫人從南邊兒運來了梅子,妾身叫人做成了蜜餞,難受的時候壓在舌根兒底下,倒能緩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