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心裡咯登一下,話到嘴邊,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太太雖是偏心,可有句話說的不錯,她這個當孃的,哪裡能看不出女兒的心思。

芷兒這一臉的嬌羞和笑意,賀氏明白,她說再多,也是無用的。

說多了,反倒叫她母女二人生分了。

只一天的功夫,滿京城裡的人就全知道肅王殿下要納側妃了,而那側妃,好巧不巧還是鎮國公府的二姑娘。

眾人詫異的同時,心底也琢磨出來,這明面兒上是肅王納側妃,實際上是鎮國公府和肅王府化解了過往的恩怨。

只是不知,這穆二姑娘能不能得了肅王的眼緣。

這位王爺的性子,誰又能摸得準呢?

因著是皇上下旨,所以內務府很快就操辦起來,雖然不能像迎正妃一樣的規制,可到底還是要走個流程的。

只是這王府裡本該張燈結彩,可韓子煜這個當王爺的發話了,穆氏乃是妾室,若要張羅,只在她日後的住處張羅便罷了。不必弄的闔府驚動,亂了章法。

韓子煜一句話,內務府的人也沒了法子,最後只能依著他的吩咐,一切從簡。

事情傳到幹璽宮,皇上只抬了抬眼,看著面前的內侍道:“他這胡鬧的性子,倒和朕當年一個樣。”

總管太監魏公公挑了挑眉,回應也不是,不回應也不是。

當年,皇上迎娶俞氏的時候,除了拜堂之外,其餘的時間可都是陪在寧貴妃身邊的。

只這一點,就叫俞氏記恨了多年,也差點兒氣的太後暈倒過去。

如今肅王這樣,當真是像極了當年的皇上。但這父子之間,隔閡已深,不是一日兩日能放下的。

魏公公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是什麼都沒說。

這事情自然也落到了徐昭的耳朵裡,徐昭聽了,微微一笑,開口道。

“王爺也有些過了。”

徐昭的話音剛落,連翹當即笑道:“這還未進門,王爺就打了那位的臉,王爺都是替主子想呢。”

徐昭拿起手中的紅棗茶輕輕抿了一口,撇了撇嘴開口道:“這下子,那穆氏得記恨死你家主子我了。”

連翹聽了,卻是一點兒都不以為然。

“憑她是個妾室,便是記恨,也不能拿王妃如何。再說若說得罪,王妃也早將穆氏得罪了。”

徐昭聽出連翹話中的意思,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看了站在那裡的連翹一眼,微微頓了頓,勾了勾嘴角道:“是啊,有王爺在,她還能起什麼么蛾子。”

徐昭的話音剛落,就見著簾子被人挑起,韓子煜從外頭走了進來。

“昭兒這話說的不錯,有本王在,必不會叫昭兒受人欺負的。”

徐昭看著連翹一臉吃驚的樣子,不由得失笑,揮了揮手叫她退下了。

然後站起身來,親手泡了一杯茶遞到韓子煜手中。

韓子煜沒有接茶盞,卻是伸出手來在徐昭臉上捏了捏。

“怎麼知道本王來了,這話是專門說給本王聽的?”

徐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

韓子煜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也不追問,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喝了起來。

見著他喝完一盞茶,徐昭才和他商量起了穆氏和齊氏的事情。

“那驚鴻院就叫穆氏住著,派四個丫鬟伺候她。齊氏雖只是個侍妾,到底是皇後的遠房侄女,就叫她住在翡翠閣,至於竹墨姑娘,就按著原先的安排,住在蘅蕪苑。”

徐昭說完,看了韓子煜一眼,見他漫不經心轉動著手裡的茶杯,明顯是有些走神。

察覺到徐昭的視線,韓子煜輕輕咳嗽了一聲,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昭兒拿主意就好,何必浪費時間說這個。”

見著韓子煜這個樣子,徐昭也沒了心思,反正又不是她納妾,她操哪門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