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自打進府王爺就從未踏進過她房中一步,而她雖是側妃,可實際上只是王爺的妾室,孫媳為何要妒?此其一。”

“皇上下旨送進王府的可不止穆氏一人,還有皇後娘娘的遠房侄女齊氏。這齊氏是個有福氣的,自打進了王府,就深得王爺恩寵,之前孫媳在慈安宮侍疾的時候,王爺幾乎是日日宿在齊氏院中。孫媳便是嫉妒,也該是嫉妒齊氏才是。又何必晾著齊氏,和穆氏一個不得寵的人過不去?此其二。”

“齊氏得王爺恩寵,孫媳念她服侍王爺辛苦,也時有賞賜下去。太後若是不信,可傳齊氏進宮對質,此其三。”

“孫媳乃是王爺正妃,有管束妾氏的職責,若是任由後院諸人犯了錯處卻不加懲處,只怕才會累了王爺的名聲,連帶著壞了皇家的風氣。”

徐昭說著,便退後一步,跪下身來,磕了個頭道:“如此,皇後娘娘若是強要說孫媳這些所作所為是不敬皇上,孫媳再無可辯,願聽從太後娘娘處置。”

徐昭一字一句,句句都叫人挑不出錯處,偏又說願意聽從太後娘娘處置,分明是扮演了一個受了委屈而又隱忍大度的王妃。

她的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穆芷徽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她從不知,徐氏的口齒竟會這般伶俐,一絲也不饒人。

穆芷徽的身子顫抖著,指甲刺在肉中,竟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好孩子,委屈你了,難為你能這般懂事,快起來吧。”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徐昭,帶著幾分疼惜開口道。

說完這話,又冷眼看了跪在徐昭身後的穆芷徽一眼,沉聲道:“你既然身子金貴,往後就在屋裡好生養著吧,省的踏出了院子一個不小心摔倒了,也胡亂攀咬,鬧的哀家都不能清靜。”

太後這話根本就沒給穆芷徽留一絲情面,便將穆芷徽禁足在院中。

“太後,太後開恩,都是妾身……”

穆芷徽的話還未說完,太後便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哀家不管你是如何病的,只在這裡提醒你一句,你身為側妃,不過也是煜兒的妾室,萬不可不敬正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來。不然,煜兒能饒得了你,哀家也容不得你!”

太後說完,見著穆芷徽顫顫巍巍的樣子,便也沒了耐心聽她說什麼。只轉過頭來,對著跪在那裡的俞氏道:“你身為皇後,執掌六宮,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也該清楚才是。”

“說起來,肅王府也是個難得清靜的地方,不像這後宮裡,時不時出個什麼事兒,死上一兩個妃嬪,這些年下來,陰氣重的都要影響哀家的身子了。”

太後說完這話,視線就落在俞氏的身上,開口道:“俞氏,哀家說的對是不對?”

俞氏跪在那裡,良久才回道:“太後貴體……”

不等俞氏說完,太後就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冷冷看了她一眼,逕直朝外頭走去。

走到徐昭跟前的時候,才停頓了一下,對著徐昭道:“這殿內悶得慌,你陪哀家去園子裡走走吧。”

“是。”徐昭聽著,應了一聲,又對著跪在地上的俞氏福了福身子,就跟在太後的身後走出了鳳鸞宮。

等到太後一行人離開,阮嬤嬤才扶著俞氏站起身來。

想著太後方才的話,阮嬤嬤不免擔心道:“娘娘,方才太後話中有話,可是……”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俞氏的臉色變了變,開口道:“當年那事做的隱秘,太後深居慈安宮,怎麼會知道?”

俞氏想了想,才又開口道:“再說,倘若當年太後知道,便不會任由咱們害了寧貴妃。咱們這位太後,可是最疼肅王這個孫兒的。”

話雖這樣說,可俞氏心中也不是沒有擔心。

“這幾日穆妃可去過慈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