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啊?”

盛嶼晨掃了眼號碼,是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他此時的耐心全無,接通電話的時候語氣也帶著不友好。

邢凱無聲嘆了口氣,單手插在腰間,望了護士站的方向一眼。

“是我,邢凱。”

盛嶼晨聞言頓了頓,收斂了一些暴躁。

“什麼事?”

邢凱:“顧意在醫院,她讓我轉告你,她現在沒辦法去接你了,讓你自己早點回家。”

從聽到“顧意在醫院”開始,再往下的話他就全沒心思聽進去了。

盛嶼晨追問:“我媳婦她怎麼了?”

邢凱聽到他稱呼“媳婦”時眉頭擰緊了,心情也隨之變得有些煩擾。

他頓了兩秒後,答:“馬路上有人埋了炸彈,已經在調查具體情況了。顧意只是擦傷。”

盛嶼晨緊著問:“哪家醫院?”

邢凱直接煩了:“一會兒簡訊發你,掛了。”

他結束掉通話後,手機揣進口袋,大步流星往醫院外走。

嚴巖早就在外面的停車位旁等了,朝著他走了兩步。

“老大,我剛剛問了,他們說炸彈找不到源頭,線索只查到了一點就很快斷了。”

邢凱眸色一凜,微微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輕飄飄吐出來三個字:“知道了。”

嚴巖愣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心和疑惑,出聲問道:“老大,你為什麼看上去…那麼平靜?”

早在兩小時前,在邢凱得知顧意那邊發生事故的時候,他那個急的,也不管任何形象了,直接抄起鑰匙就往外面衝,直奔醫院。

那會兒他急得站不住腳,眉頭皺成川字,那臉黑得跟包公一樣,神色晦暗不明,尤其是看到顧意受傷時的樣子,他的眼神足以吃人。

但是在顧意麵前,邢凱卻表現得十分淡定,根本看不出來他的擔心。

反而是那種朋友之間的,他搭著顧意的肩膀,還咧著嘴露出笑容。

嚴巖自以為看懂了,卻又沒完全看透。

邢凱只斜斜睨了他一眼,走到後座,甩給他一句話:“你開車,我補個覺。”

他前面收到電話的時候,是才從外面調查回來,剛歇下沒一會兒,就接到了警友打來的電話,說是在受傷人員裡,看到了顧意。

邢凱背對著嚴巖,但沒真的睡覺,只是那麼躺著閉目養神。

此時他心底裡的苦澀,只能他自己品味。

他前面急匆匆跑到病房的時候,顧意那會兒還沒醒,在嚴巖出去之後,她才有了甦醒的痕跡。

可顧意醒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盛嶼晨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準確無誤地紮在他的心口上,讓他每呼吸一下,都感覺到了心臟的疼。

他不是看上去那麼的什麼都不在意,他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血有肉,心也是會疼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聽到顧意要結婚,結婚物件還是他之前很用敬佩之意的盛嶼晨時,心情都不及今天的壓抑。

或許是因為,邢凱看到了顧意潛移默化中的改變,以及對盛嶼晨一點點的動心。

令他真正難過的,是他三年努力,敵不過一個出現時間比他晚的人。

或許真的應驗網路上說的那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