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醒過來時,視線所及是一對很精緻的鎖骨,她有點懵,眨了眨眼睛,再往上看,正好撞上了少年那雙湛黑清冷的眸子。

“醒了?”他問。

花惜才發現她現在是完全靠在他懷裡的,臉貼著胸口,左手居然還無意識的攥著他的右手。

隨著意識慢慢歸位,裸露相觸的肌膚上的觸感一下變得極其敏感滾燙。

殘存著的睡意一下全部消失,花惜慌忙支起身子坐回自己位置,若無其事道,“有點太累了,昨天又沒睡好……現在還有多久到酒店?”

夢淮瞥了一眼她蹩腳的演技,答道,“大概還有十分鐘。”

“你還真是能睡。”禹暄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冒了出來,“又能吃又能睡,遲早一百五十斤,把人家小莊都得壓壞。”

花惜頓時惱羞成怒,臉都燒紅了,“你才一百五。”

“我這個身高,一百五也沒關系,倒是某些小矮子……”禹暄笑得很賤,“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該長的一樣也沒長。”

他視線不懷好意的從某個部位上掃過,意味深長,“再說,我也不會睡到小莊身上去,二百都所謂。”

這句話正中靶心,花惜反懟的話本來都到嘴邊了,此時頓時蔫了,轉過頭去恨不得把自己身體縮排座位裡,腦袋埋進膝蓋裡,只留下一個紅彤彤的耳尖。

像是一顆被暴風碾壓過的嫩苗,腦袋上的葉子都耷拉了下來。

“沒事,不重。”良久,夢淮默了一默,開口道。

她在他懷裡睡那麼香,一臉安穩舒適的模樣,很有感染力,他一貫淺眠,可是抱著她,竟然也就那麼在車上眯了過去,此時剛清醒不久,聲音還帶著幾分啞。

不但不重,還很香,很軟,綿軟乖巧的窩在他懷裡,多久他都不介意。

花惜露出一隻大眼睛看了他一眼,“謝謝……”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可憐巴巴。

“人家說說場面話,你也信,說不定心裡嫌棄得要死,還不能說,真是憋得慌。”禹暄斜睨她一眼。

花惜氣得從座椅上跳起來,沒等她反駁,一旁夢淮抬眸,語氣淡淡,“不是場面話。”

他看了看花惜,忽然伸出手,比了個擁抱的動作。

花惜秒懂,跳起來一下撲到了他的懷裡,他的懷抱寬大溫暖,有股清爽,讓人眷念的熟悉的味道。

她在他懷裡抬頭,皺起鼻子,對禹暄示威,“誰說是場面話了。”

禹暄目瞪口呆,看著這倆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到了一起,“靠,你對小莊耍流氓,占人家便宜,世風日下,真是世風日下。”

可惜被佔便宜的小莊毫無自覺,他低頭,微不可查的嗅了嗅懷裡女孩頭發上的清香,對禹暄“嗯?”了一聲,明顯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花惜獲得了全面勝利,一直到下車,都洋洋得意,在禹暄面前牙尖嘴利,張牙舞爪,把他嘲諷得連坨雞屎都不如。

禹暄大勢已過,氣焰不再,只能老實受著,他邊聽,邊回頭看了眼走在最後的那個罪魁禍首。

少年卻已經恢複到了平時那副冷淡中帶些陰鬱的模樣,和在車上看著花惜的目光迥然不同。

禹暄回頭,繼續走路,神色有些複雜。

晚上回房間後,花惜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剛才把禹暄盡情的羞辱了一番,讓她心情無比舒爽,正拿著吹風吹著濕漉漉的長發時,門鈴忽然響了。

花惜一手拎著頭發,一邊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往門口跑去。

“來啦!”她以為又是來叫她吃飯的隊友或者教練,怕等急了,邊走邊揚聲答道。

門口卻沒迴音,花惜有些納悶,擰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