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彎刀令牌

握住韁繩的一隻手，手心鬆了鬆，又多出一枚樣式相差不多的令牌。</br>兩塊令牌同樣由黃銅打造，彎刀形狀，小半個巴掌大。</br>唯二的不同，是上面刻著的字樣，以及新舊程度。</br>其中一枚字跡模糊，更顯粗糙的令牌，一面刻了兩個交叉的十字，另一面字跡模糊到已經辨認不清。</br>這是當初西北之行以前，白老夫人交給衛雲嵐的。</br>當初白老夫人一共給了衛雲嵐兩樣東西，一樣是代表白將軍身份的玉佩，另一樣便是這銅製令牌，玉佩已經在歸來後還給了白老夫人。至於這銅製彎刀令牌，白老夫人稱自己留下沒用，就留在了衛雲嵐手中。</br>兩塊令牌，雖說相隔的時間久遠，但卻不難判斷出，鍛造的手藝相同。</br>顯然，用處也是相同的，這是代表北蠻將士身份的令牌！</br>手中剛剛被黑雲送進空間，就被衛雲嵐取出來的令牌，一面刻了三道筆直的痕跡，另一面刻著字。</br>許是因為使用的時間還不長，上面的刻痕十分清晰，很容易辨認。</br>刻的不是大雍文字，不過衛雲嵐恰巧認得。</br>這是北蠻最強大的部族，呼延部族的姓氏。</br>“呼延”二字！</br>至於那三道直痕……</br>衛雲嵐在赫連部的時候，曾問過白大姑娘。兩道十字交叉的印痕，代表著持令之人手下掌管著兩千兵力。</br>當初那令牌，正是白將軍斬殺北蠻軍隊一個小頭目後所得。</br>而越簡單的痕跡，則代表的人數越少。三道直痕對應的，應當是持令之人手下擁有三百兵力。</br>這枚令牌，是黑雲剛剛送入空間中的。</br>黑雲此時正在趕回北關城的路上。</br>令牌會被它撿到，便說明，它在回來的半途當中，遇到了北蠻的人！</br>雖然只是一枚刻了三道直痕的令牌，卻依舊不容小覷。</br>畢竟誰也說不準，與這三百人一同越過北地邊境線的，還有多少。</br>得快點將這個訊息，告訴守城的官員！</br>城務府距離衛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br>北關城中並沒有宵禁一說，不過進入深秋，天色越黑越早，夜裡寒涼，尋常這個季節到了太陽落山以後街上就幾乎沒有行人走動。</br>如今正在戰時，更是如此。</br>馬蹄賓士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br>距離城務府還剩三個街口的時候，城中巡夜的差役，厲聲喝道：“什麼人！”</br>“城中主街禁止縱馬馳行，還不快快停下！”</br>北關城確實有這規矩，不過事情從急，衛雲嵐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了。</br>“我有要事向城務府龔大人稟報！”</br>“事關北關安危，耽誤不得！”</br>衛雲嵐速度絲毫不減。她身下的馬兒，還是當初蕭先生送的那匹，身軀不大，卻速度奇快，沉穩鎮定。不顧那些差役的阻攔，徑直向前衝去。</br>跟在後頭的王管事，趕忙開口解釋：“我家小姐是前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衛茂林之女。我家老爺，如今也正身在城務府當差！”</br>“停手。”原本正欲帶人上前阻攔的差役領隊，喊住身旁的手下。</br>“原來是衛大人的女兒。”</br>巡夜差役的隊伍向兩側讓開，衛雲嵐從那領隊旁邊路過時，側頭看了一眼。</br>樣貌有些眼熟，好似就是當初自己一家初來北關城時，在城門口打過招呼的那位。</br>印象裡，好似姓薛來著，是北關城衛兵的一名領衛。</br>他命手下人繼續巡視，自己則轉身跟上了向城務府而去的衛雲嵐與王管事。</br>衛茂林這一年在北關城經營的好人緣，到底在這時候派上用場。</br>今日的城務府，看守比往日更加森嚴。</br>等閒人在門口靠近不得。</br>衛雲嵐騎馬而來，在門口就被兵差攔了下來。</br>他身後跟過來的薛領衛，幫著解釋了句，“這是衛大人家的千金，稱有要事要報，你們幫忙進去通傳一下衛大人，讓他出來一趟吧。”</br>說罷轉頭對衛雲嵐道：“如今不同往日，城務府嚴禁外人進入，衛小姐且先在外面等等。”</br>衛雲嵐知道，呼延部二王子被關在城務府地牢，城務府必定比平日看守的更加森嚴，能夠一路暢通無阻的趕到這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br>也是這時，她才顧上她抱手朝薛領衛道：“多謝。”</br>“不必客氣，衛大人先前幫過我大忙。相信衛小姐這時候過來，也定是有十分緊急的要事。”薛領衛欠衛茂林一個人情，不過他也相信，衛家人不是不懂分寸胡亂來的。</br>還有差事在身，交代了守門的兵差兩句，薛領衛便欲折身趕往南城門與手下會合。</br>衛雲嵐趕忙將人喊住，“薛領衛留步！”</br>“衛小姐還有何事？”薛領衛問。</br>“我們剛才從南城門附近而來，聞到一股奇異的焚花之氣。那香味來的蹊蹺，擴散的範圍極大，極有可能是有人刻意而為，至於目的……”</br>“那花香可能具有迷藥的作用。”</br>衛雲嵐倒是暫時沒覺得，那花香影響神智，不過花香才剛瀰漫開，很難說香氣越來越濃以後會發生什麼。</br>這個時刻，出現這種氣味，本就不同尋常。</br>“我亦讓家人提醒左右鄰里警惕起來，不過還是由官府的人出面，更能讓人信服。”</br>衛雲嵐認真說道。</br>如果面前的領衛不是與父親有幾分交情，她不會說這麼多，因為說了，對方也未必會多麼重視。</br>現在這個時刻，已經沒有時間再浪費口舌。</br>薛領衛顯然也明白這一點。</br>這種事情，寧可猜測錯了，白白小心提防，也不可大意放過，不當回事！</br>“我這便提醒南城門的百姓起夜，同僚打起精神。衛家管事，借馬一用！”薛領衛翻身上了王管事先前騎的那匹馬，也顧不得城中不得縱馬的規矩，向南朝剛離開不久的手下隊伍追去。</br>馬蹄聲剛剛跑遠，衛茂林就已步履匆匆地從城務府大門走了出來。</br>見到衛雲嵐，他急聲問：“嵐兒，你怎麼這時來了？”</br>“父親，北蠻有軍隊已跨過邊境線，潛伏了過來，可能今夜就會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