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樓雖未特意轉頭去看她,但眼角的餘光隱約覷見她滿面緊張的模樣,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他不動聲色的挪了挪位置,擋在了她的身前。

玉無裳倒也沒覺得自己這點兒小心思能瞞得過他,但見他如此體貼守護,面頰微紅的同時,心中竟還有些小甜蜜。

這個時候她是無暇去分辨為何心頭甜甜的了,因為門突然開了。

但就在門開的瞬間,白西樓的身形微微一動。

玉無裳本以為他會先發制人出手發難,沒曾想他只低不可聞的道了句,“裝睡。”便靠在了床簷邊沒了動靜。

裝睡於她而言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這話才入耳朵她便靠在了白西樓的身邊,裝作一副睡得香甜的樣子。

但等雙眼才閉上,她才想起了兩個問題。

……為何要裝睡?

等來人看見他們倆睡在地上,會怎麼看?

但這兩個問題才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便已然有了兩個灰撲撲的人影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

玉無裳若是睜著眼看到的,定然會松一口氣,至少這不是兩只巨大的花冠鼠,而是由鼠妖修煉成的人形。

雖說相由心生,這些人形長得也都灰撲撲的沒甚特點,但好歹也是人模樣的,不至於叫人看了便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兩只鼠豆大的眼睛看了看他們,一隻聲音細碎的道:“這兩個人為何睡在地上?這不有床麼?”

玉無裳心道不好,看來它們倆不是深山老林裡沒見過世面的鼠,還知道人都睡在床上,大半夜的躺地上有多不正常。

不過還好,只聽另一隻甕聲甕氣的道:“管他呢,說不定是這倆人睡相不太老實,一個抱著一個,便一起掉下來了。”

玉無裳:“……”

前一隻沉吟了片刻,“你說的對,凡人就是這麼愚蠢,哪有我們鼠類又奸詐又狡猾。”

他說著似還有些驕傲得意的意思,玉無裳簡直無言以對。

說話間這兩只鼠便開始動作了,且瞧他們這架勢,好似是要將人搬出去。

剛抬起玉無裳,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它們看清了她的面容。

兩只鼠驚得異口同聲道:“呵!好醜!”

玉無裳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忍得臉抽抽有點兒難受。

它們又搬起了白西樓,頓時驚呼贊道:“呀!好俊!”

玉無裳:“……”

兩只鼠先驚後喜顯然激起了它們難得的八卦心,熱切而又激烈的討論了起來,“凡人睡在一起的都叫夫妻吧,你確定這兩個人是夫妻?”

“我不知道!我我只覺得我若能長這麼俊的話,是覺得不會選擇這麼醜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