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說差點兒,只因白西樓身形不過微晃,便已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扶住了她。

玉無裳晃了晃腦袋,大著舌頭道:“來、來來……我還給你留了半壇子的酒,來!一口、幹了它!”

白西樓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許是酒壯慫人膽,被他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玉無裳反倒沒有一如既往的慫,而是挑釁似的將桌上的壇子往他的身邊推了推。這力道沒有掌控好,差點兒將酒壇子推到桌沿邊掉下去摔碎了。

白西樓那雙清冷的眼眸中似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他只扶著玉無裳在桌邊坐好,抬手便提起了那隻壇子,一仰頭一口氣便將半壇子酒全都喝幹了。

櫃臺後的夥計們眼睛都看直了。他們開了這麼久的酒館,倒不是沒見過酒量好的人,而是眼前這位公子難得流露的豪氣,當真是叫人挪不開的美景!

同時他們也不由暗嘆了口氣,可惜那位女客此時已然醉的不成樣子了,否則若是看見他這般為她,定然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託他們的福,玉無裳此時雖看上去已然醉倒了,但這不過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實則她的腦袋十分的清楚,所以也將白西樓仰頭喝酒的模樣全都看在了眼中。

不過她倒是沒有感動,而是心覺十分驚悚,這、這這還是扶風白家那位冷酷無情冷面冷心的西樓大人麼?

莫不是、他也被人奪舍了?

直到白西樓放下銀子,雙手將她打橫抱起之後,她的腦袋裡雖一片清明,卻是十分的懵然,依舊沒有回到神來。

見他們要走,店家只得在櫃臺後探出頭來,顫顫巍巍的道:“公子……那位姑娘已經,已經付過酒錢了!”

白西樓只當沒聽見,依舊抱著人出門去了。

玉無裳這心中頓時就揪緊了,銀子啊!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怎麼能亂花呢?

她的手指也隨之抓緊了白西樓的衣襟,但只因醉酒無力,這一抓倒好似無力見攀附在他的身上,絲毫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等他們走的沒影了,店家這才敢站起身來,探頭出去瞧了瞧,轉身便將酒桌上的銀子給揣了起來。

小夥計提醒道:“老闆,那位公子多給了錢不說,那位姑娘買的三壇子酒,這還剩兩壇呢。”

店家沉吟道:“先給他們存起來,若是他們還記得,定然會回來取的。”

他們酒泉城的美酒,有誰會捨得不要呢?

白西樓抱著玉無裳走在長街上,本來應該頗受來往行人的矚目。只是這頓酒喝得她幾乎都忘了時辰,此時已然是月上樹梢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