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便形成了一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規定,只當這妖魔的印記是上天給予的現世報,除了那些被打上烙印註定從這世間消失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可以置之不理,是不會被任何人譴責以及嘲諷貪生怕死的。

畢竟誰都做不到,便也就沒有什麼高低上下之分了。

只尤為諷刺的是,所謂上天的懲罰竟然是以妖魔之名從天而降,對於整個修仙界而言,都是打臉打得尤為兇殘的一種存在。

於是漸漸的大家都不肯以這個名字相稱,與人交流時也多以人間地獄來形容,倒是表達了自己的敬畏之心外,還暗暗譴責了一番其做法狠辣手段陰毒,令人不齒。

但不論後人如何粉飾太平,妖魔的印記早已深深的烙在了眾人顫慄的心中,是而每每毫無徵兆的發生之時,誰的腦海裡都會下意識便浮現出這個名字。

程清流橫豎是草包一個,也沒甚身為修仙世家公子的榮辱觀,自己又十分不願進眼前這虎窩狼穴,自然是撿可怕的來說了。

玉無裳聽了半天的故事早就興趣缺缺了,她瞧著程清流唾沫橫飛的樣子終於靜止了下來,這才勉強捧場的道了聲,“原來如此。”

程清流差點兒沒有一口血噴她臉上去。

程清歌實在心疼弟弟,只好道:“姑娘,要不今晚我們便在這附近觀察一晚吧,夜裡正是鬼魅最盛的時候,怕若真有什麼事情,我們也難以招架。”

玉無裳卻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眼下你被我們控制又不能打,我們可是邪祟勢力。”

程清歌無言以對,“……”

玉無裳繼續道:“當然是夜裡我們的實力也更強些了。”

她沒有明說的是,夜裡更方便渾水摸魚,依她現在這狀態,比起紫桑程家那樣神靈清明地方,還是眼前這座陰森森的府邸更合她的口味些。

見她如此執迷不悟,姓程的兄弟倆都不免滿臉哀怨的看著她。

“畢竟是大家都涉險,不然我們公平些,去還是不去各人都表決一下態度,人多則勝。”看著程清歌這眉眼間多少有兩分與那人相似,玉無裳不由心軟了軟,倒是做出了退步,“我自然是要現在就去的。”

翠瓏的態度毋庸置疑,前面那就是她度過了十幾年的家,究竟會是怎樣的狀況,她作為一隻鬼倒不是人那般害怕。而且她自從做了玉無裳的鬼使之後,所遇之事雖有驚卻總是無險,倒讓她對玉無裳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兩位程公子自然是十分一致的搖頭,尤其是程清流,也難為他一張臉腫得更豬頭似的都有程清歌的兩個大,搖起來卻比他哥哥快得多。

接下來至關緊要的一票,便落在始終都不發一言而且之前神魂顛倒的式神道士身上了。

就在眾人目光灼灼之下,那道人竟片刻也不曾遲疑便點了點頭。

玉無裳本對他沒抱什麼希望,因著節省體力,她也沒費心去控制他了。沒想到他最為程清歌的式神竟然與主人對著幹,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程清流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滿面不敢置信的怪叫了起來,“是你控制了他!我知道你這、這……女會控制人心的!定然是你在暗中動了手腳!”

他脫口而出就想罵妖女,但只見程清歌因著言語客氣一下打都沒有挨,再反觀自己,便再也不敢輕易出口成髒了。

玉無裳一個眼刀子便讓他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