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厲煊目光落在榮炘手上,下一刻,卻沒有阻止他。

彷彿他一直都能接受這樣的畫面。

“你才剛剛醒來,好好休息吧。清媛會留下照顧你的。”

蔣厲煊說完,看向清媛,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我在樓下等你,不用著急。”

蔣厲煊的態度讓榮炘眼神暗了暗。

能將蔣厲煊如此大度的,只能跟他病情有關了。

蔣厲煊才走,榮炘拿開手,看向清媛的眼底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倔強。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榮炘看向清媛的眼神黯淡無光。

清媛在他床邊坐下,靜靜地,一言不發。

此刻,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一直過了很長時間,榮炘以為她不會說話了,清媛看著他,平靜出聲,

“榮炘,你信我嗎?”她的聲音如潺潺泉水滲透進他幾乎乾涸的身體。

“嗯。”他點點頭。

“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當年我被救出來的時候,醫學技術遠沒有現在發達,我也沒有解藥,可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但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該相信誰,我連記憶都是混沌模糊的。可我走到了現在……榮炘,你也會一直走下去的。”

清媛每說一個字,榮炘的心就跟著沉了一分。

“這就是那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好不好?”

“是啊,我還有你。擁有你,不就擁有了全世界嗎?”

榮炘情話說的很溜,臉上笑容真誠純粹。

儘管他很清楚,安妮給他打的針,已經傷及他的五臟六腑。

他才醒來,能有如此精神狀態,都是為了不想清媛擔心。

接下來的幾天,榮炘情況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可以跟清媛說說笑笑,迷糊的時候只認得她一個,會哭,會做噩夢,脆弱的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清媛一連照顧他幾天幾夜未曾閤眼,蔣厲煊看著心疼,也跟著她一起失眠。

“蔣少,尋找解藥的訊息發出去這些天,收到的訊息很多,但篩選過後,有效的就剩下這幾個。”

關灃將資料交給蔣厲煊。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次蔣厲煊開出一億天價懸賞,幾乎所有人都衝著獎金而來。

只有一個人例外。

他不要賞金,只要蔣厲煊答應他一個條件。

“先見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