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丞相大人,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王參將誠惶誠恐的對著蕭冷單膝跪地,姿態恭敬。

“起來吧,不必拘束,本相要在這等人。”蕭冷對於這些成日風餐露宿的兵將一向和顏悅色兩分。

王參將利落站起身,吩咐人拿來椅子和茶水,著人伺候在一旁。好巧不巧,這個伺候的人正是當初被聖帝貶來守城門的慕容破。

“大膽,見到丞相大人還不行禮。”席嶺端著一張臉,少了平日那副中二的樣子,一臉肅穆。

蕭冷抬眼看了一眼慕容破,沒有阻攔席嶺,他一向禮待將士,但這不包括讓他家小夫人不喜歡的人。

慕容破垂眼看了一眼姿態閒適的蕭冷,不甘的單膝跪了下去,“參見蕭丞相。”

蕭冷端起茶杯把玩,看都不看慕容破一眼,任由他跪在一邊。

一眾守城將士見狀不禁有些驚訝,蕭丞相位高權重,為人也冷漠,但卻從來不刻意為難他們,看來這慕容破運氣實在有些不好。

王參將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驚訝,卻不敢上前替慕容破說話,任由他跪著。

城門口人來人往,慕容破跪在蕭冷腳下實在有些顯眼,不禁引來許多人圍觀。

好在有席嶺在,陰著一張臉阻擋了許多視線。

慕容破以前官至刑部侍郎,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就算到城門守衛,有永寧侯府做後盾,也沒人為難他。

他強忍著心頭的怒意,身體有些發顫,蕭冷若是說什麼,他尚且要和他辯一辯,可是他什麼都不說,完全無視自己,讓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又過了一盞茶,慕容破終於忍不住,抬起陰鷙的鷹眼凝視蕭冷,“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蕭丞相,還請蕭丞相明示。”

這是公然和蕭冷叫板了,王參將心裡咯噔一下,有些不滿的看向慕容破,卻礙於慕容剛的吩咐不好說什麼。

蕭冷淡淡眯起鳳眸,看向慕容破的眼神有些陰寒,然後轉向席嶺,“什麼時候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質疑本相了,你還不把他弄下去,等本相親自動手嗎?”

席嶺看向慕容破的眼神寒涼不滿,伸出手拎起慕容破的衣襟將他丟到一邊去。

王參將見蕭冷不悅,小心翼翼的上前,“丞相大人…他…”

蕭冷抬手打斷了他,“本相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看著本相,尤其是不合眼緣的人。”這話就差明著說慕容破讓他看不順眼了。

守城門的雖然都是些武夫粗人,但這麼近乎直白的話還是聽懂了,看向慕容破的眼神有些微妙。

慕容破以前是刑部侍郎,被貶到這又仗著家世很有些高傲,不屑與這些守城兵為伍。

這些守城兵很多是軍營出來的,大都是些有血性重義氣的漢子,慕容破對他們不屑,他們也不會上趕子巴結他。

眼下慕容破倒黴他們雖不至於幸災樂禍,卻也暗啐了一口活該。

面對眾人不屑的目光,慕容破握緊拳頭,良久又洩氣的鬆開。

蕭冷在大雍的權勢,不是一個永寧侯府能惹的起的。

王參將安撫了慕容破幾句,讓他到一旁歇著去了,又給他拿了些跌打藥,這才親自站到離蕭冷不遠處默默候著,以防蕭冷有何吩咐。

“車上的人請接受檢查。”守城兵例行公事攔住了一輛馬車。

馬車中跳下一個老者,老者看起來年近六十,但精神矍鑠,跳下馬車的動作比一些年輕人還要利落。

有其他守城兵攔住老者後面一起同行的一輛馬車,“裡面的人請下車接受檢查。”

馬車簾子掀開一角,一箇中年婦人刻薄的嗓音傳出,“這馬車裡是女眷,怎麼能下車。”

守城兵好言相勸,“這位夫人,這是規矩,還請開啟車簾讓我們看一眼。”

這回中年婦人尚未來得及說話,裡面便傳出一聲尖細的年輕女音,“我大哥可是蕭丞相,你也敢攔,還不快放我們過去。”

守城兵聽說蕭冷的大名,果然有些躑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