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歡慶夜作為一個狂歡夜是非常合格的,到處都是熱鬧的人群,他們在每一處歌唱、舞蹈、講演。趙笙韻的神像隨處可見,在迸濺出的火花照耀下顯得神采非常。

在街角和廣場上能見到大大小小的祭壇,那裡有一排排蠟燭在燃燒著,在煙霧繚繞的祭壇上空,神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一些拿著鬱證從來沒見過的樂器的人站在旁邊吹著聖潔的樂曲,帶著面具的不知名的人圍在旁邊,共同禮讚著這美麗的夜晚。

花車在馬路上出現,拉著它的公牛也得到了人們的盛讚。它身上被人們鋪上的帶有複雜紋飾的毯子覆蓋,嬌豔的花朵和寶貴的珍珠點綴在上面。在他的頭部蓋著一個白布遮住了它的眼睛,上面繡著一個駕駛著四頭牛拉的馬車的人,神情莊重威嚴。花車的兩旁是帶著瓷白麵具,腰間挎著鼓,手裡拿著黃色香料的人。他們把黃色的香料拋灑在空中,旁人眼裡,那馬車就像是從黃金色的霧中走來。

歌唱和舞蹈是衍摩婆默達非常重要的技能,所以每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都可以載歌載舞地走在每一個角落。城區四處都燈火通明,在陽臺上還有人們拿著類似於笛子的樂器在吹奏。

當然,少了什麼都少不了燈籠雞,這群傢伙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活像是吃豆人裡面的鬼魂一樣。那枯燥又毫無語調變化的叫聲直接放在恐怖遊戲裡也毫無違和感。有許多人被他們纏上,不得不用雞食保命。

其中恰好是有鬱證一行人。

三人站在一處十字路口的中間,每人手裡都拿著一袋雞食,像是喂鴿子一樣喂著燈籠雞們。克久霍拉幾乎都能感受到四周的人們從面具後面投遞過來的憐憫目光。在燈籠雞聒噪的叫聲中,三人筆直的身體散發出強烈的寧靜之感。

如果艾笙威還在這裡,它一定會飛走的。可惜鬱證為了防止它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是把它留在了第六聖環。

克久霍拉忍不住說:“那個……蝙蝠人……啊。我們要不把雞食灑在這裡讓它們自己打吧。”

“等到旁邊那個人畫完再說吧。”鬱證邊說邊灑了一把雞食。

克久霍拉環顧四周,發現此刻已經有一個人站在他們正對面拿出了畫板,用畫筆在上面比劃著。

克久霍拉心都涼了一半了,等到他畫完天都亮了。自己還來這裡幹嘛?於是他接著說:“我理解您的仁慈,可是對您的侍衛來說也……”

沒等他說完,阿拉格就說道:“我住的地方旁邊就是雞圈,早就習慣了。”

克久霍拉欲哭無淚。

“其實被它們包圍起來也算是一種福氣,凡是被它們用彩光照過的孩子都能茁壯成長、成人都能身體健康。到手的福氣都不珍惜就太虧了。”忽然,室韋蒙兀對著阿拉格說了一句。一邊的克久霍拉不明白了,問道:“您怎麼知道的?”

“我聽見旁邊有一個婦女在教她孩子呢。那孩子現在從他的母親身邊跑開了,現在真要往這裡來。很快了。”

室韋蒙兀話音剛落,克久霍拉就看到一旁的路口有個小孩子跑了出來,對著他們三個揮著手。室韋蒙兀一隻手抓住雞食袋子,用另一隻手對那個小孩子勾了勾。

那個孩子很聽話地跑了過來,跑進了雞群裡。鬱證本想蹲下來,但燈籠雞身高足有半米,他蹲下去基本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於是他直接把那個孩子撈了起來。那孩子也不害怕,嘿嘿地用他的小腳踢著鬱證。

鬱證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頭,說:“怎麼,想要快快長大了?”

那個孩子奶聲奶氣地說:“想——”

“那好,給你。”鬱證把自己手裡的雞食交給了他,那個孩子的小手差點沒有抓住。此刻,他的母親著急的從他來的方位走來,走到鬱證身邊尷尬地道了歉,還想要把她孩子手裡的雞食還給鬱證。但鬱證搖了搖頭,說:“我怎麼可能拒絕孩子的小小願望呢?”接著阻止了那個母親。

克久霍拉終於抓住了這個機會,立刻把他手裡的雞食塞到了孩子手裡。阿拉格看到另外兩個人這樣做了,考慮了一下,把自己的雞食遞給了他的母親。

對方隔著面具尷尬的笑容被鬱證聽到了,但她最後還是收下了阿拉格遞過去的東西。三人立刻離開了這個地方,最後只留下了一個孩子和她的母親。之前那個畫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感覺自己好像沒有繼續畫下去的靈感了。

離開了燈籠雞的三個人漫無目的地漫遊在衍摩婆默達的街道中,他們也在會路過舞蹈廣場時去到其中起舞。阿拉格因為不會跳舞只能站在一邊看著,不過鬱證倒是能夠跳上兩下。

大概只比克久霍拉好就是了。

“所有人都帶著面具,還會喬裝打扮,所以其實每一次大歡慶夜都有對造型的評比大賽了。那些最好看的人能得到相當大的追捧。不過我倒是不在乎這些,又沒什麼意思,有那個時間不如去吃點平時吃不到的東西。”克久霍拉走在前面,對著不遠處人流極多的地方指指點點。因為剛才他跳舞被一個土人比下去了,所以現在他有點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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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鬱證對那個所謂的比賽很感興趣,在他的理解裡這就是s大賽啊。要是他知道大歡慶夜還有這麼一檔子事情他就穿著沙扎比出來了。

“我們去看看吧。”他像是捏小雞一樣捏著克久霍拉就擠進了人群之中。

超出鬱證意料的是舞臺上站著的不是像是換裝娃娃一樣的人,相反走的是恐怖路線。除了一個看起來有個人樣的人以外,全都是一幅怪物模樣。

仔細想想,在衍摩婆默達走華麗路線是活不下去的,這裡的聖誕樹愛好者太多了。

目前舞臺上呼聲最高的是一位非常高大的女性,她身穿一身白色禮服,徹底將她的身體包裹起來。用束腰將她的腰勒地很細,但她的下半身臃腫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彷彿只要一陣風就能把她的上半身吹倒了。溼漉漉的裙角上粘連著密密麻麻類似於苔蘚一樣的東西,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犯密恐。上半身則用藤條纏了一圈又一圈,看起來像肋條。腦袋上則頂了一頂石頭打磨出的一個頭盔。上面有面具,空洞洞的兩個大眼珠子下面是一個裂口女似的裂口,尖銳的牙齒讓人忍不住猜測這是用來幹什麼的,鼻子處也是徹底空下去的。整個頭盔看起來就是一個怪物的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