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夜似乎比其他城市的夜要短,清晨的街道已是車流如熾。

應婕醒的時候, 天才矇矇亮, 眼皮掀了又合,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卻瞧見顧白坐在床邊, 瑟瑟發抖地打了個噴嚏, 頓時驚醒坐起身來。

“……那個, ”應婕低頭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意識到自個似乎做了什麼:“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故意的。”

一夜無眠,顧白覺得腦袋沉沉, 一時沒搭腔。

夜半時, 這小人一個勁地往他懷裡蹭,興許是夢到什麼好吃的, 忽然對他的脖子又是舔又是咬。

天知道, 他用了多大的毅力, 才狠心鑽出被子, 不靠她太近。

應婕睡得死,自然不知情,如今只道是自個睡品太過差, 惹得顧白睡不安穩, 這會為表歉意以安撫顧白的情緒,她揪著被子朝他張開手。

顧白吸了吸鼻子,幾下挪到她身側, 伸手挽住她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捂得暖乎乎的,伸手環住他的時候,溫度透過每個毛孔攏住身體,連心都被捂熱了。

懷中的人動了動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應婕身上,在她耳畔小聲呢喃:“你知道你有多磨人嗎?”

應婕柔聲應他:“嗯,知道,你再睡會。”

你不知道……

顧白閉著眼,在心中道。

未有多久,耳邊傳來顧白平穩的呼吸聲,應婕輕聲喚了兩聲“白白”,確認人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拖著他的頭,將他放在床上。

顧母來敲門時,顧白還沒醒,應婕忙躡手躡腳地去開門。

見開門的人不是顧白,顧母往裡探了下腦袋,“小白呢?”

應婕神色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白白昨天晚上太累了,還在睡呢。”

很是正常的回答,卻叫顧母稍稍變了臉色,她上下打量了下應婕,忽挽起她的手,面帶真誠:“小婕,你肯定也累了,要不再睡會?”

“不用了不用了,”應婕連連擺手,“阿姨,您今天應該有挺多事要做的,我先去刷牙洗臉,一會給您幫忙,不然我什麼也不幹,多不好意思。”

顧母想說不用,應婕已經輕輕帶上房門,也便作罷,走到顧父身側坐下時,若有所思。

顧父將報紙摺好,這才問道:“小白他們起來了嗎?”

“小白還睡著呢,”顧母有些漫不經心,思忖了會,忽道:“老顧,我覺得我得給你兒子買些補品,好好補補腎。”

“怎麼突然要給小白補什麼腎?”顧父說著咕嚕了兩口牛奶。

“我覺得你兒子不行!”顧母痛心疾首,“人小婕精神頭好得很,他竟然累得起不來!”

“咳……”顧父一口牛奶來不及嚥下去,這會嗆得不行,“你這說得什麼……”

話不及說完,顧白的房門“咔噠”一聲開啟,顧父忙住了嘴,見倆人一塊出來,問道:“小白起來了,你媽剛還說你累得起不來呢。”

“是有點。”顧白有些懶洋洋的。

聞言,顧父一噎,朝顧母覷了一眼。

顧白走到餐桌時,顧母扇了下他的肩膀,他拿牛奶的手頓在當場,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到底何時又惹了母上大人不高興。

小區的綠蔭小道,晨起運動的人交錯跑過,活動設施處,孩童攀爬著欄杆,家長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