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或不殺

外面的雨整整下了一個星期未停，關於殺不殺，他也一直糾結猶豫。彷彿只要雨不停，這個糾結就不會有結果。那把刀也一直未放下。

他們兩個也一直這樣縮在小窩裡，除了上廁所未離開過。每天的進食就是一個饅頭。

把冰冷的饅頭在火上考熱，就著鍋裡煮著的雨水充飢，饅頭越吃越少，柴火也越來越少。

每天除了跟他偶爾的交流，就是每天祈求老天停雨，因為她怕到最後他們會餓死或者凍死。

只要下雨天，她是不會出門幹活的，從來都是這個規矩，因為她怕生病，生病了沒有藥，沒人照顧，會難受，會死亡。

還好她有儲存糧食的習慣，不然雨這樣一直不停，他們真的餓死了，原本她一個人的話可以撐好多天的，現在填了一張吃飯的嘴，糧食就更不經吃了。

他每天嘴裡就會問她“殺或不殺”？她沒法回答，就總是沉默。

她也從來沒有問過要殺誰，除了她自己的事情，她從來不關心周圍的人，包括他要去殺誰都不關她的事情。

她從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為什麼要把他帶回家，她是有私心的。

首先他長得很高，很好看，其次就是她必須要找個伴幫她躲過那件事情。雖然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用，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呢。她每次都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心甘情願的與他分享她的食物和家。

她把最後一個烤熱了的饅頭掰成兩份，把其中一份遞給他，笑著說道“吃吧，最後一個了，吃完，我看雨也要停了，我們就要出門找吃的”。

他拿過半個饅頭，一口一口的吃著，直到吃完。

“不殺了”終於在雨停後，太陽從縫隙裡照進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她楞了一下，抬頭看他，然後點點頭，沒說什麼。她看到他把刀放在了床邊，起來走到門邊，掀起破爛的布，望向陽光明媚的天空，然後又說了句“不殺了”。

她高興的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衣角，說道“不殺好，我不喜歡血”聲音中充滿了愉悅。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高興，會興奮。

“那我們出門找吃的吧，對了還要找些柴火”。她看著他說道。他點頭“嗯”了一聲。

雨過天晴，正午剛過，感覺滿世界都是新的。他們兩個也很幸運的在她常來的飯館裡要到了一些剩菜剩飯。

她從來不會去偷，再餓也沒有偷過。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去飯館裡要別人吃剩的飯菜，或者是去垃圾堆裡撿些廢品拿去廢品回收站換點錢，然後順便撿些破爛的衣服鞋子。

每個東西撿回來，她都會把它洗得乾乾淨淨，包括把自己也洗得乾乾淨淨，若不是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沒人會相信她會是個流浪的乞丐。

就著月光，在附近的山坡上撿了些柴火。這個山坡其實是個墓園，不知道埋葬著的是些什麼人，但她想應該是些英雄吧，只有一個守墓的老人。

每次去撿柴火，偶爾遇見那個老人，老人每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她蹂躪山裡的樹木。偶爾還會送她一點他在山裡種植的蔬菜。

每次老人只說“拿去吃吧，可憐，可憐……”，然後走遠。

他一整天都跟在她後邊，一句話都沒講過，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力氣大，弄了好多的柴火回來，他沒讓她抱柴火，她手裡拿著裝在塑膠袋子裡的剩飯，走在前面，他抱著所有的柴火跟在後面，然後就著月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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