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柳雨亭親自開車把馬驚塵送往救助站,臨別時還硬塞給他五百元錢,並囑咐道:“如果你真的記不起原籍所在地,也不要擔心,你可以尋求有關部門幫助。這點錢你收下,真要是有什麼困難過不去了,你還可以來派出所找我。”

馬驚塵手裡攥緊那幾張紅紅的鈔票,委實不知道該怎樣使用,他用非常誠懇地語氣說道:“那個,那個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總之,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個字的虛假,還有一件事,我要拜託你,請你幫我尋找我的妻子。”

“我叫柳雨亭。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幫你尋找你的妻子。你就在這裡等著,一有訊息,我會來通知你的。”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很難過,覺得他應該是受過難以治癒的刺激,才導致精神失常了。看他昨晚的素描畫,應該是一位很有才華的青年,不曾想會成這樣,真的很令人惋惜。

送走柳雨亭後,他就留在了救助站。實際上他內心著急如焚,可是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裡,他又能怎樣呢?

馬驚塵雖然和這個世界脫節了二十多年,但是他並不是很笨,這短短的上十多個小時之內,他已經開始慢慢地融入到這個世界裡。他很清楚自己的未來,註定和如今的這個社會密不可分。

因為他無法說出詳細的籍貫,搞得救助站的工作人員也一籌莫展,的確不知道把他送往哪裡去,只能由他自己決定,來去自由。

在救助站待了兩天,馬驚塵就失去了最後的耐心,他決定去找柳雨亭。因為他不能失去琳達,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琳達是他生命中的全部。

不過,在救助站兩天的時間裡,他也學了不少東西,至少對現在的這個世界有了大概的認識。

救助站離明月派出所好有一段路,步行的話,要兩三個小時。

雖然具體的方位他不是很清楚,但是沒有關係,鼻子下面長著嘴,不知道就問。

嘀咕,是不是我吧呀,哪有讓閨女聽從陌生人的道理。可是電話裡的聲音語氣,明顯就是父親的。

“別問那麼多,這是國家機密,無可奉告。好了,電話掛了吧,你問趙叔叔怎麼安排。”

她還想要問,結果手機裡傳來了忙音。

她有點生氣,手裡攥緊了手機,狐疑地看著一臉笑容的老者。

老者說:“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也不要問我任何問題,因為我和你父親一樣,四個字,無可奉告。現在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憑什麼相信你?”柳雨亭倔強地問道。

老者又呵呵笑了兩聲:“你這小丫頭,性子還挺倔。好吧,你現在把門開啟就知道了。”

柳雨亭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門,她幾乎驚呆了。

原來門外站著兩個冷眼相視的男子,也和老者一樣,穿一身筆挺的軍便服。稜角分明的五官,沒有一絲的表情,直覺告訴柳雨亭,這樣的人,應該都是嚴格訓練出來的,也就是說她在他們眼裡,渺小的不值一提。

老者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她身邊,和藹地說:“玲玲,時間緊迫,一時也無法給你解釋,現在就跟我走。當然,你可以自己決定。”

柳雨亭苦笑著:“我能決定嗎?”

下了樓後,就看到一輛沒有任何牌照的吉普停在單元門口。

柳雨亭心裡暗暗叫苦,這也太熱情了吧。她幾乎是被押著坐上了車,柳雨亭心裡很清楚,就自己那兩下,反抗簡直就是多餘。

車裡的車窗都掛了窗簾,而且柳雨亭坐在後座上,被兩個冷麵人夾在中間,想掀開窗簾看外面都不可能。

這是一輛很普通的軍用吉普車。

一路上,車輪飛快地轉著,柳雨亭心裡也飛快地盤算著。這些人的身份太神秘了,以至於讓她莫名的恐慌起來。

晚上下班後,柳雨亭開車回到自己的住所,開啟門進去後,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家的門鎖被人動過手腳,因為她心裡一直惦念著怎麼幫助馬驚塵。

當她把燈開啟以後,吃驚地發現自家客廳沙發上,居然坐著一個人。

雖然事發突然,但是她很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