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他們二人越行越遠,那青線上陣法的靈力便愈發薄弱,而那道氣息之主竟能察覺到這一點輕易地將其割斷。

沈雲謁放下手空中懸浮的黑色長劍便緩緩地飛至了葉星憐手邊,少女一手握住,眉心朝內一蹙。

此處混沌之中的罡風漸漸地靜止了,那沉鬱的黑暗之中緩緩地走出一如山巒般的龐然大物來。它喉嚨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來,隨之猛烈的罡風朝二人襲了過來。

葉星憐揮劍去擋,將那些罡風一一地劈碎。

那黑暗之中的龐然大物似是被激怒了,朝兩人又走近了些。葉星憐一手舞劍,憑藉掌心雪亮的靈力,終於看清了那身形巨大的龐然大物究竟是何模樣。

少女看著那隻毛絨絨的灰色巨鼠,腦海中閃過一個黑瘦少年的面龐來,她手微微鬆開了些,“像是厝鼠的模樣,難道是蔣嘲師兄。”

兩人身前巨大的灰色老鼠似是也認出了葉星憐,它歪了歪腦袋嘴裡發出“吱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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厝鼠轉過身子快速地跑進了黑暗之中,過了片刻它帶著另外一人走了出來。

少年的臉龐比早前在萬疆鬼域白皙了許多,他視線落在葉星憐身上烏沉沉的眼眸立時便瞠大了許多,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葉道友,竟然是你。”

下一瞬蔣嘲的眉頭便皺得折出深深的紋路來,“你怎麼也會在此處。”

“蔣師兄。”葉星憐驚詫了一瞬便去看身旁的青衫男子,“這位是我同門的師兄,沈雲謁。我們二人誤入一處芥子,只是那芥子卻是殘破的陷落之地,與外界割斷了聯絡。方才我們從芥中出來便落入了這虛無的混沌之中。蔣師兄那時不是在千里江山圖之中,又怎會出現在此。”

蔣嘲一笑,露出雪白的一口牙來,“此事說來話長,還要從那時我們四人進入那千水江山圖的寶府之後開始說起。”

金衣少女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轉過身來看著那片開得熱烈的桐花林,仍舊心有餘悸。

桐花花瓣白而碩大,花心似火般豔麗,綿延的一片開起來便是盛景。只是任誰能想到這樣瑰麗的景色之中竟然藏著那樣一個陣法,害得她這次又用了許多法寶才從東陰潛入了這萬疆鬼域之中。

少女從腰間金色的儲物袋中將一隻黑色烏鴉撈了出來,那烏鴉在空中飛了一圈再落地,便化成了個黑衣的清秀少年。

這二人正是金迢迢和追烏。

“迢迢,事不宜遲。”追烏雙腳落在了地面上,他伸長了脖子看向城中方向,“我們儘快回城中,替仙子姐姐將那事查清楚才是。”

“嗯,知道。”

金迢迢屈起兩根手指唇瓣貼緊縫隙,一聲清揚的哨聲倴天而起。

下一瞬從兩人腳下傳來悉祟之聲,一隻通身泛著黑色光芒的巨大甲蟲從地底鑽了出來。金衣少女笑盈盈地去看追烏,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愛,“喏,這便走罷。”

他們越往城中去便越發覺得奇怪,追烏“啊”地一聲後知後覺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鬼域的天空竟然同外界一般,已經不再是先前那成日黑暗的模樣。”

金迢迢手中拽著那黑色甲蟲的兩根長鬚,點了點頭,“是因在外界見得久了一時倒沒察覺,想必與之前的地動有關。”

過了片刻二人便已經到了城門口,金迢迢同追烏從黑甲蟲身上跳下地面。

那甲蟲八根觸手飛快地刨著土,很快便又鑽回了地底。

二人一邊往城中走卻發現長街兩旁聚集的鬼魂妖怪和修士都越來越多,黑衣少年低聲在少女耳畔詢問,“不知道眼前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金迢迢聞聲抬起頭來,追烏一嚇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原來便是在那短短的一瞬之內,金迢迢又變作了清秀少年的模樣,正是此前“都不知”裡的小廝金迢。

她伸出兩根手指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樣子似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我們在此多看片刻便能知曉了。”

很快長街的那頭緩緩走來一行人,一頂緋紗小轎分別由四隻慘死的惡鬼抬著,轎後又跟著四人。那四人皆戴著面具看不清容貌,只是一人作琴師打扮身後揹著把長琴,懷中還捧著一隻盛在瓷白淨瓶中的烈火紅蓮。

其他三人中那身材稍矮小些的乃是一幅棋童的裝扮,腰間繫著個黃色絡子,手裡捧著個棋甕。

這一行幾人腳步不停朝前走去,人潮便靜謐地隨著他們而流動,金迢迢與追烏被夾雜在其中也不可避免地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