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燭照(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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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者，以劍持心，以身證道。

劍勢停下時沈雲謁的手正好按在琴絃上，葉星憐覺得靈臺鬆動，三丈的天靈盤赫然展開一條光柱從她頭頂的漩渦中沖天而起。有山間的雲鶴被吸引而來繞著光柱展翅而飛，這一步便是修道中第一步稱之為“旋照”。

她在修為殆盡後的幾天內，又再次引靈入體。

青雲宗內的人都停下來看此奇景，那光柱呈蔚蔚雲霞之色與從群山中隱落的一輪夕陽相映襯。如此景色之下少女緊閉雙眼面目澄澈猶如坦蕩皓月，沈雲謁站起身來立在一旁。

疏雲最好的煉器師鍛一柄劍也得十日，那天葉星憐師徒二人回小離湖的路上樓泓引告訴她再有五天她便能拿到自己的劍。

那日聽了沈雲謁的琴後，葉星憐的心境便有了極大的不同。她每日清晨在小離湖邊聚靈粹體後便會去青雲宗內的其他地方轉轉。她平日都不曾好好瞧過小離湖的景色更不知道宗內還有靈藥田有專門的弟子打理，而西邊是雲鶴天梯專門闢出來給白鶴休憩用的。

在第五日的清晨，葉星憐一步一步踏著石階上了流霜頂。登頂時正好趕上日出，蓬勃的紅色朝霞同那輪灼日從碑後噴湧，天空之上層層雲霧也都被染成了粉色。

確實像沈雲謁所說，景如流霜。

“阿憐師妹果然在這裡。”

身後傳來沈雲謁的聲音，葉星憐驚奇地轉過頭來，見男子笑著看她，腰間還掛著一柄通體漆黑的劍。

並不是廣寒仙。

少女有些懂了，她眼底沁出歡喜和希冀來。葉星憐也並不說話只直直地看著青衫男子，沈雲謁以拳抵唇輕咳幾聲後解下腰間那柄劍遞給少女。

“我同師尊說，今天你一定會來這裡。他才讓我代為轉交。”

葉星憐心裡一動，反問他一句，“若我今日不來，沈師兄豈不是在睨望師伯面前鬧了笑話。”

“怎會，你那日已應今天必定會來。”

他說的是那天來看日出流霜的應許，少女一下笑開便沖淡了冷淡感，整張臉頓時生動起來。

她接過那柄漆黑長劍細細打量，劍身細長劍鞘上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黑蛟。葉星憐白皙指間慢慢劃過那蛟身竟能感受到它細密的鱗片，鮮活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從這劍上甦醒一般。

“竟然不知，睨望師尊還能雕刻出這樣生動的蛟龍來。”

沈雲謁默了片刻後輕輕開口，“咳，是我雕的。”

若不是葉星憐耳力夠好絕對難以聽清這句話，她抬起頭看著男子，眼裡的水光柔軟瀲灩，“師兄怎麼什麼都會。”

“同一位友人學的，他叫觀海潮。”

“也是那四合閣的主人。”男子聲音清冽，語氣卻十分輕柔，“你看看劍可趁手。”

“好。”

少女輕運靈氣手中長劍之上便有銀色光芒流動，隨著連蘅動作捭闔周遭靈氣緩緩凝聚成了一條黑龍。龍鬚龍鱗栩栩如生，龍身隨著劍身遊動，破空點折氣勢浩瀚。她運劍時眉目比平常要更加柔和，眼睛異常的清澈眼尾卻又微微上挑。動作簡潔迅猛，整個人都散發著冷冽皎潔的氣息。

葉星憐轉動手腕挽了個劍花就將劍收入了鞘中，“好劍。”

“聽師尊說，除了那鱗片外還熔入了小離湖湖底一千年才得一塊的寒冰。小離湖其實乃是青雲碑下面的靈氣匯聚之所，這柄劍也不比那熔鍊錄裡旁的要差。”沈雲謁雙手負到身後，看著群山間翻滾的雲浪，“這劍還沒有名號，既是你的你便取個名吧。”

少女想了想，抿著唇瓣緩緩開口。

“燭照，我的劍它便叫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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