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碧海生而有蛟,通身漆黑,翻雲覆雨離化龍只有一步之遙。萬物生而有靈識,吾不忍其持善修身八百年修為毀於一朝故此劍遲遲不得。然,吾心無悔。”

“若他日此蛟身死道消,可取龍骨塑劍身、龍筋作劍穗、龍魂鑄劍靈。天為籠地為囚,身在此間如蛛網加身皆是束縛,所求所行唯心而已。願恣意縱橫覆手捭闔,照徹四海,明天下不明之事,此乃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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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行所求皆是唯心,照徹……四海明…天下不明之事。”

胸中臆皆由此篇章抒引而出,激盪之情如山林廟宇中晨鐘敲響,一陣一陣一波一波。

仙人澹盪自有風骨,青雲宗又是正道標榜門內弟子皆劍指烈風浩氣長存。這世間猶如黝黑混沌,修道之人蹣跚摸索前行,縱然襴褸她也要執一燭之光照徹這萬古長夜。

這柄劍其實最合她心意,不過成此劍卻要以殺了那蛟為代價,卻也不是非它不可。

翌日葉星憐前去還書,離去之際她向掌櫃打聽那位青衫男子。他卻只搖頭露出微妙笑容,“姓名我倒不知,只,他喚自己抱琴客。”

《九天熔鍊錄》對於那柄一枝春的具體位置只寥寥幾筆,天雷參翠仙府現春。葉星憐心有不捨地凝化水汽御劍離開了無妄城,此處風情熱烈若有機會的話來日再聚。

東行未到百里葉星憐見一海上烏雲低垂,有黑色巨物在碧濤中翻騰。她有預感這便是熔鍊錄上寫的那修行九百年的黑蛟,只它身下浪花漸紅血色瀰漫應該是被人傷了。

穿褚色衣裳的老者面目慈藹負著手高高聳於雲端,看黑蛟翻滾時眼底有精光閃爍,縱然姿態如何雲淡風輕但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卻將他的貪婪展露無疑。

這蛟已生出一隻龍角來,再有段日子便能躍雲而去化為游龍。

此時是它最虛弱也是他最容易得手的時機。

老者指間憑地出現三枚長釘,釘身泛著灰白色的死氣一看便知是邪器。他運力往黑蛟胸腹彈射,那蛟龍先前已中了一釘傷在尾部傷口處呈現死灰色,見他故技重施仰天長嘯一聲。那聲音猶如金戈擊撞鑼鼓齊鳴,聽了直叫人心神惶惶,葉星憐覺得胸口發悶丹田氣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嘯聲退卻了兩枚長釘仍有最後一枚不依不饒地疾速靠近了那黑蛟,它曳出受傷的尾巴費力將其擊落。不知那老者是什麼修為依然是幅清風拂山崗的貌然姿態,然而黑蛟顯現疲態已經落了下風了。

葉星憐取西碧海中海水凝成劍形,她身姿挺拔一手負在身後手腕輕轉便挽出一個輕盈漂亮的劍花來接著踏風迎上那褚衣老者。

流星白羽光出匣,一劍無痕雪滿山。

好凜然的劍意,左幽咂嘴從寬大袍袖中掏出兩隻精鋼梭子來一圈一圈繞起紅線。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剝皮製衣想必一定不錯。

少女雙指從劍身滑過然後凌空翻轉白色衣角迎風綻開,她這幾年對水靈力的造詣已達精妙頓時空中水汽凝化開出一朵朵以冰稜形成的巨大蓮花來直取那老者咽喉。左幽手上動作飛快那梭子上的紅線看著纖弱無力卻猶如附骨之蛆般鑽進冰稜裡將其一一絞斷。

葉星憐看出其中奧妙,執劍便要去砍那紅線。

褚衣老者搖搖頭不緊不慢地纏緊了繞在水劍上的線,“以修道者精血煉製的血線哪裡是你這小小水劍砍得斷的。”

接著那劍應聲而碎。

“小姑娘未免太不自量力,可還有劍了。”

腰間的乾坤袋裡裝的東西在這境地下竟然沒有一個能發揮作用的。

那鳳凰羽聽聞倒是厲害她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葉星憐與他幾番糾纏已經是瀕臨靈力枯竭的境地,她聞聲抬起一雙發紅的眼來笑了笑,口中露出一排細密貝齒,“老人家,切莫小瞧了我。”

她並指為刃,輕易便劃開自己雪白的腕口。在對面老者悚然的眼神下緩緩凝出劍柄的形狀,接著少女握住它從碗口大的傷口裡抽出一把劍來。劍身細長雪亮竟讓人不敢直視,“吶,這不就有了。”

那本《九天熔鍊錄》裡除了不出世的神兵寶器外自然也記錄了禁忌的劍器,譬如那把桃花謫鋒和她現在手裡的這把劍,以她自身修為為刃以她骨血為劍髓。

紅線被寸寸斬斷化為飛濺的血滴,手持長劍的少女衣袂飄然銳利耀眼一往無前。這就是沈雲謁前來看見的一幕,他來不及多想清喝一聲“劍來”背上長琴沖天而起在一團流光裡化為一柄玉質寬劍。

他修為全開,靈寂之階的威壓宛如一座大山般壓在左幽肩上,他見狀不妙收了兩隻梭子掏出一張傳送符逃之夭夭。葉星憐此時終於力竭從雲端遙遙跌落,她迷濛睜眼卻只見一片青色衣裳。

男人聲如玉石泠然,話語中似有不解,“何至於此。”

“修道者不聞因由,只…我心……如此。”

沈雲謁聽著這話對著小離湖的師妹心裡又多了幾分好感和高看,如此坦蕩確有青雲風度。見她在自己懷裡暈厥心裡又感慨,不過是在無妄城裡才分離一日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怕是回宗師尊和泓引師叔又要嘮叨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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