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林揚非的身體開始突然發熱,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點燙手。

這次出門不急,卻忘了帶退燒藥,陳東輝本不是一個心細的人,他就更沒有帶了。

林揚非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感覺這場病來得蹊蹺,胸口發悶,喉嚨有灼燒感,鼻子也塞了起來,呼吸不暢,陳東輝在旁邊急得團團轉。

本來不想麻煩乘務員,但林揚非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一場大病來勢洶洶,他伸手,拍了一下桌上的按鈴。

下一秒,門口就傳來“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來得還真快。

拉開門,乘務員站在門外,又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姓名牌陳舊又模糊不清,他低著頭,客氣地說道:“尊敬的乘客,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

“他生病了,你們有沒有退燒藥。”陳東輝指著林揚非,焦急地說道。

林揚非咳了兩聲,空氣中飄散著一些黑色的細微顆粒。

乘務員往裡面看了一眼,眼神一沉,他將手伸進口袋裡,似乎要拿出什麼東西,突然,背後有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

他一轉頭,看見凱斯站在背後,他沉著聲音說:“你什麼意思?”

“乘務長說,車上正好有退燒藥,讓我帶他去治療一下。”凱斯直接越過陳東輝,站在林揚非的床前,說道“你還能走嗎?”

林揚非整個人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但他還能支撐著坐起來,一坐起來,腦袋就有些發暈,緩了一會兒,林揚非才點點頭,虛弱地回應:“行,我跟你走一趟。”

“我扶你去吧。”陳東輝湊過來說道,凱斯搖了搖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另一個乘務員已經消失了。

林揚非大概是明白了凱斯的意思,他拒絕了陳東輝的幫助,獨自一人跟著凱斯離開,凱斯帶著他穿過餐廳,往第二節車廂走去。

還記得陳東輝跟他說過,第二節車廂裡什麼都沒有。

凱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白色的鑰匙,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輕輕一擰,“咔嚓”一聲,一根手指掉了下來。

瞬間血如泉湧。

“不好意思,一個小意外。”凱斯蹲下身,將手指撿了起來,放回口袋裡。

他從旁邊的吧檯上隨便抽了一塊布擦了擦,然後才將門開啟,他一回頭,看見林揚非一臉目瞪口呆。

這可不像一個小意外。

“請進。”凱斯溫和地說道。

林揚非開始猶豫,這門到底該不該進,要是跑,在這飛馳的火車上,也無處可逃。

林揚非一咬牙,就走了進去。

潔白的床單,乾淨的被套,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著消毒水的味道,桌子上放著瓶瓶罐罐,微黃色的液體裡泡著各種扭曲的器官。

“請隨便坐,都是剛收拾出來的。”凱斯撩開白色的窗簾,外面的光透了進來,快速略過的影子和火車的轟鳴聲,都在告訴林揚非,他還在這列火車上。

他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聽了凱斯的話,就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凱斯給自己戴了個口罩,再用繃帶把手指固定在手上,然後轉身,走到林揚非的面前,俯下身說道:“張開嘴,啊。”

“啊~”林揚非聽話地張開嘴。

凱斯看了一眼,伸出手指放到了林揚非嘴巴里,短暫停留了兩秒,他皺起眉頭:“四十度了,你怎麼還沒被燒死?”

“聽聽,這是醫生該說的話嗎?”林揚非勉強撐著自己身體,吐槽道。

凱斯轉過身,開始忙活起來:“我不當醫生很多年了。”

“乘務長那句話是騙人的。”林揚非突然開口道。

凱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忙活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林揚非仰躺在椅子上,他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

凱斯輕聲“哎呀”了一下,然後把染血的藥扔到一邊,繼續配剩下的藥,他說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些,對了,你最好別睡,我怕你醒不過來。”

“那你的藥可得配的快一些。”林揚非的聲音很微弱。

凱斯手裡的動作沒停下來,他說:“生病了要求就別這麼高,我可以陪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