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始修聞言實在忍不住,挑著大拇指對月湘黛說道:“陰險!真是陰險啊!”

“從前我還覺得,最毒婦人心的話,是古人誇大其詞。如今看來,果然女人才是這世上,最惹不起的人。你居然把所有人的心裡都算計進去了!這劉婆子跟你對上,可真是瞎了眼。”

這不知道到底是褒還是貶的話,讓月湘黛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反問他:“你這到底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鬱始修一百個真心的回答:“當然是誇你啊!從今以後,我保證我不算計你了,否則我真不知道,未來的哪一天,會不會被你連皮帶骨頭的吃掉,我卻還蒙在鼓裡傻乎乎的不知情。”

月湘黛橫白他一眼沒說話。

其實如果不是劉婆子算計她,差點害死她,她也不可能設圈套,讓把劉婆子的後半生都毀了。

她這人不喜歡算計,但是不代表不會算計。

“我對外面人說的,可都是實話。這也算是給黃村長提個醒,如果他做點好事,他的那算不得烏紗帽的官兒,就可能還在。如果他繼續為非作歹,神仙也救不了他!”

月湘黛酷酷的說完,轉身就消失在已經降臨的夜色裡。

鬱始修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還在爭吵不休,可是很顯然劉婆子已經徹底落了下風的戰局,完全沒有心思再看下去,轉身回了他自己的家。

今天他的傢俱被那麼多髒兮兮的手摸過,下午他就傳了訊息給手下人,想來這會兒也已經換好了!

幹幹淨淨,舒舒服服的睡覺去嘍!

月湘黛摸黑上了山,除了要換回自己的衣服外,還想對君遠兮說一聲謝謝。

如果不是他神機妙算打外圍,只怕下午的時候,她就被那些失去理智的婦人在床底抓住。

那樣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窩囊的給鬱始修做小妾,另一條便是侵豬籠而死。

很顯然,這兩個結果都不可能是她要的。

這條山路越走越熟悉,所以哪怕是摸黑上山,月湘黛也是很快的速度就來到君遠兮的門外。

因為害怕君遠寧又出來胡攪蠻纏的鬧騰,所以她連門都沒敲就走進黑漆漆的屋子裡,輕聲溫柔的說道:“遠兮,是我,別怕!”

“我知道,二嫂,你進來吧!關門。”君遠兮的聲音很清冷,似乎是知道月湘黛會來,所以一直都在等著她。

月湘黛回身將房門關上,快步走到君遠兮的床邊,低頭認真的對他說道:“今天下午的事兒,謝謝你。如果不是有你的幫忙,我這會兒估計都死了。”

然而君遠兮在黑暗的角落裡,白皙纖細的十指卻是緊緊的捏了起來。

羅佩已經將鬱始修家裡發生的事兒告訴了君遠兮,君遠兮有多恨劉婆子的混賬,就有多恨自己的傷病。

如果他還好好的,如果他可以站在月湘黛的身邊,劉婆子就不會這樣大膽,公然的欺負到月湘黛的頭上。

可是回答月湘黛的話,卻是無比的溫和,輕聲道:“都是一家人,和我道謝豈不是外道了?就如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為這一屋子的東西,對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