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中是淞邵村土生土長的大夫,這些年也給村子裡的鄉親看病,誰家日子都過得不富裕,平常看病第一個給杜郎中提出的建議,那就是用藥一定要便宜,哪怕恢複的慢一些也沒關系!

其實也不怪人家摳門,都是土裡刨食的農村人,一年也就那麼一次看見錢,平日裡三百六十四天,都是花一文少一文,怎麼可能不算計呢?

所以杜郎中從最開始給君遠兮看病,哪怕當時他都命懸一線,杜郎中也沒給他開過太離譜的藥,只求著月湘黛有這個好運氣,讓君遠兮別停用這些已經是最保底的藥才好。

然而月湘黛這一次卻是直接搖頭,都有財大氣粗的嫌疑,直接對杜郎中說:“那就換藥吧!只要遠兮能好,能不落下病根,就算是最貴的藥,也可以用。”

“什麼?”杜郎中原本歡歡喜喜弄藥的手一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反問。

月湘黛卻只是看著君遠兮,深情又淡漠的回了一句:“用最好的。一定要讓遠兮盡快醒來,否則這人都要瘦成幹了。”

“可是……君家小娘子,不是我要嚇唬你,這換成好藥方,一天最少也要二十兩。遠兮現在的情況,那最少也要吃上二十天,之後再有調理的藥,只怕模樣個六七百兩銀子,是根本下不來的。”

在杜郎中看來,六七百兩銀子,那就算賣了月湘黛幾十次,她也根本賺不來,更何況只是短短的兩個月時間?

月湘黛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杜郎中是看著她懷裡的銀子在說話的嗎?

直接將五百兩銀票拿出來,外加上一些之前教玲瓏樓姑娘化妝的學費,正好七百五十兩。

月湘黛只是從中撿出五十兩的銀錠,之後將七百兩一次性遞給杜郎中。

而杜郎中見狀,那是直接腿軟跌坐在地上,用顫抖的說不出話來的舌頭,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這麼多銀子,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啊?”

就算月湘黛自己會生銀子,她也不可能在半個月,就弄回七百五十兩啊!

天吶!這君家小娘子,到底是什麼背景啊?也太嚇人了!

月湘黛見狀趕緊上前將杜郎中扶起來,將早都想好的說辭,說與他聽。

“我也是沒辦法,才想去金香郡碰碰運氣。沒想到到了金香郡裡,打聽出副理齊宣的母親病重,經過許多大夫的會診,說是想還要抱住齊夫人的命,只有使用特殊藥引一法。”

“這特殊藥引便是兒女的頭發!然而齊夫人只有齊宣大人一個兒子,可他又是朝廷命官,怎麼可能隨便就剃發呢?所以我拜了齊夫人做幹娘,用頭發換了這些銀子。”

“之後為了盡孝感天,讓藥引子有用,便一直守在齊夫人的身邊,所以才拖到今天回來。”

杜郎中也是大夫,聞言倒是十分相信,感激的對她說道:

“真是難為你了!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為了遠兮將自己的頭發剪成這樣,他要是再不快點好,真是對不起你這個嫂嫂的一片真心。”

說完搖搖頭拿著錢離開,一邊走一邊感慨,君遠業是個有福之人,生的時候能照顧弟弟,如今死後娶的媳婦,仍舊能夠福蔭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