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遠兮還在不停流血的手,就那麼死死的捏著銀子,之後卻突然什麼都顧不上,連銀子都掉到地上,一把抓住君遠寧的肩膀,鄭重的以為自己聽錯一般,再次追問道:

“大姐,你剛才說什麼?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說你把二嫂,許配給誰了?”

君遠寧微微仰頭看向君遠兮,很肯定的回答:“羅佩啊是這小子自己說,他喜歡月湘黛。這銀子都痛快的給了,難不成還能有假啊?若羅佩不喜歡月湘黛,怎麼可能一次性把所有聘禮都給了?你是不是傻啊?”

“還有今天晚上,就是羅佩的娘聽聞他要訂婚,開心的非要張羅酒菜,留我在他家喝酒喝到現在。我一來是想告訴你這個好訊息,二來也是因為回不去城裡,所以只能回這裡對付一夜。”

君遠兮聞言抓著君遠寧肩膀的手都僵了,就那麼定定的看著開心的君遠寧。

君遠寧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鬆手,幹脆自己抬手打掉他的手,而後彎腰將地上的銀子撿起來。

“遠兮啊!事到如今,也沒有咱家後悔的地步啦!就連日子,今天我都和羅佩的娘商量好了!十天後,就是好日子,特別易嫁娶,就那天吧!羅佩會待人來接月湘黛的。”

說完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我可告訴你啊!就十天的時間而已,你可別給我出什麼么蛾子。”

“羅佩一家雖然都是好說話的人,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欺負老實人啊!而且一個村子住了幾十年,咱們可不能打了彼此的臉面。”

說到底,君遠寧還是覺得君遠兮和月湘黛的關系不正常,生怕君遠兮一個捨不得就反悔,到時候再出現什麼枝節,讓兩家臉上都難看。

君遠兮緩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試著以平常的聲音問君遠寧:“大姐,我不是說過,嫁不嫁的時候,讓二嫂自己決定嗎?”

“所以羅佩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娶二嫂,二嫂答應嫁給他了嗎?你卻把銀子都收了?不行!我們現在就下山,把銀子退回去。”

說完拉著君遠寧就要走,然而從君遠寧到來就一直守在門前的月湘黛,卻在這個時候一把將房門給拉開。

“君遠兮,沒這個必要了!既然羅佩都已經給了錢,你們也同意我出嫁,那麼到底是誰又有什麼關系?大姐,我嫁!”

月湘黛的語調聽起來很平靜,平靜的可怕!那亦如當初她剛剛醒來,同意君遠寧將自己賣給花婆子那破釜沉舟的聲音一般,怎麼聽都清醒冷靜又識時務的可怕!

君遠兮聞言一個哆嗦,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主人抓個正著一般的回頭去看。

然而那已經關閉的門板,他也只看到了月湘黛的一個眼神。

那麼孤傲又帶著無盡的強勢,似乎無論是誰,都已經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聽到這句話,君遠寧總算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這個時候月湘黛也站出來反對,到時候她這個心軟的弟弟,肯定不會答應這件事的。

君遠兮此刻就猶如被人抽走魂魄的木偶一般,轉頭無聲的向自己房間走去,君遠寧怎麼看都不放心,趕緊就跟了進去。

“你還說你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就是一個認識幾天的人,她如今要嫁人開心的不得了,你憑啥難過成這個樣子?”

君遠寧跟進屋子,就是一陣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