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哥哥,你走吧,花嫚不想讓你看到我最後的模樣,太醜。”

安九歌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的鮮血不住的往外流,身體開始慢慢變化,卻依舊倔強的沖黑莽微笑道。

“為什麼不反抗?任由我動手?”黑莽蹙眉不解,質問道。

“我是自願的,莽哥哥不必自責。”因為我喜歡莽哥哥。

最後一句話,安九歌沒有說出口,懇求道:“莽哥哥,你快去吧,那位姑娘還等著救命呢。”

黑莽蹙緊了眉頭,不忍心再看安九歌,提著木劍轉身走向了門外,走到門檻處,腳步不由的頓住,輕嘆了一口氣,終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莽哥哥?”安九歌喚了一聲,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

她想喊住他的,他還是無情的走了,他心裡只有那位名叫嫚嫚的姑娘。

安九歌掙紮著身子站了起來,趁現在還沒有化作蛇形,她想離開這裡,剛到門檻處,誰知,一道灰袍閃過,將她攔腰抱起,帶出了汒宅。

“灰赦,你還沒走?”安九歌身子無力,靠在灰赦的懷中,染紅的衣裙也弄髒了灰赦的袍子。

“小花蟒,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灰赦一臉的著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莫要多言,我是自願的。”安九歌虛弱無力的道。

“那日我們在河邊交戰,我知道,你功力在我之上,完全有能力擒住我,你卻有意放走了我,為什麼?”灰赦抱著安九歌,蹙眉看向她,問道。

“因為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沒有騙我。”安九歌嘴角勾起一抹悽楚的笑意,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你知道?”灰赦一愣,低頭看向安九歌,驚的瞠目結舌,“可你當時為什麼會……”

沒等灰赦把話說完,安九歌微微動了動嘴唇,“我知道他是人,不是蟒。”

“可是你……”灰赦蹙緊了眉頭。

“我初見他之時,便沒有嗅到他身上的妖氣,當時便起了疑心,但他告訴我,是因為他功力高,可以遮掩妖氣,我半信半疑。之後去了煙花樓,我在櫃子裡看到了一條被他挖出內丹的青蟒,他將青蟒的內丹取出來並沒有吞下,而是藏在了他隨身攜帶的布包裡,我無意中從他布包裡看到了那顆青蟒內丹。

他要用一對雌雄蟒蛇內丹救他的妻子。他說他偷了道士的道袍,可是,他卻懂得符咒,而且非常熟悉,顯然不是一年半載學的,我便知道,他在騙我。他從來不吃生肉,聞到活雞血會皺眉捂鼻,他又怎會是一條蟒蛇?他只吃熟食,又懂得文字,更是知道各種地名習俗,因為……他就是人。”

說到這裡,安九歌悽楚的笑了一聲,繼續道:“他不僅是人,更是一名道士,他討厭妖,斬妖除魔是他的本職。他說,他的父母是被道士所害,我想,他的父母,應該是被妖精所害吧,他殺妖從不留情,包括殺我。因為他從心底裡就認為,妖就是妖,無所謂好壞,必須鏟除……從來,他只愛他的妻子……嫚嫚。”

“你既然都知道,又為何心甘情願的把內丹給他?”灰赦蹙眉不解道。

“人有情,妖也有情,因為,我喜歡……他……”安九歌聲音越來越弱,慢慢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