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雅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是該埋怨秦逸的耽誤?還是該埋怨什麼呢?

可是到頭來,她誰也不能怨。

秦逸是愛媽媽的,所以,他期望能給媽媽最好的,他因為媽媽答應了他,滿心歡喜,也在儘自己的所能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只是,命不由人,媽媽到底沒有等到秦逸,而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其實,媽媽曾經答應了秦逸這件事,安沁雅也是感到很意外,如果不是秦逸告訴她,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

“其實,我也一直很想知道,媽媽在臨去之前,有沒有交代過你什麼話,或者是遺言,或者是什麼,總之,什麼都好,你知道的,我從國回來,媽媽除了留下了一些遺產,什麼也沒有給我留下,哪怕隻字片語也沒有,我真的——我真的只想知道,媽媽在生前,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

安沁雅完,淚水湧流下來,而秦逸聽到她這句話,不禁微微地點點頭,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竹筒,只有手指粗細,卻又一尺長。

安沁雅的目光頓時被吸引在秦逸手上的竹筒上。

而秦逸拿出來後,並沒有急著交給安沁雅,反而望著那竹筒,『露』出淡淡的哀傷,哽咽著道:“這是你媽媽生前最後一點東西了,我儲存了三年,日夜帶著它入睡,我希望,你看完後能還給我,你答應嗎?”

安沁雅沒料到秦逸會這麼,一想到他日夜帶著它入睡,心裡不免有些不忍,可是,她又急著想知道媽媽在那竹筒裡放了什麼,當即點點頭。

秦逸這才心翼翼的將竹筒遞給安沁雅。

安沁雅接過竹筒,並沒有急著開啟,而是左右打量了半,就看到竹筒正中央刻著三個字,以薇銘,而且,看那字型,竟然是手工刻印的,看似工整,字型四周卻又很多不規則的刻痕。

秦逸見安沁雅撫『摸』著竹筒上的刻字,不禁開口道:“這是以薇親手刻上去的。”

安沁雅微微一怔,隨後開啟竹筒,裡面竟然掉出來一塊捲起的絲絹布,她輕柔的拿起來展開,頓時震驚住了。

那塊隱約有些發黃的絲絹布上,竟然繡著密密麻麻的字,而且,是用紅線,只是,安沁雅心細如髮,還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秦逸看出了安沁雅的想法,點點頭道:“不錯,那是以薇用自己的血染紅了白『色』絲線繡上去的。”

安沁雅的眼淚流的更加兇了,絲絹布上繡著一首詞,一手李清照的詞,《聲聲慢,尋尋覓覓》。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只是,上面的那半句與下面的半句卻是字型不一樣,繡工也不一樣。

秦逸解釋道:“那上面只有半句,而下半句,是我自己繡的。”

安沁雅微微一怔,隨後反覆的琢磨著上面那上半句詞,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大抵都是在跟秦逸訴,並沒有提到她這個女兒半個字。

秦逸大概猜出了安沁雅的想法,不禁安慰道:“其實,你媽媽生前,最擔心的就是你了,在我和她最後一次聯絡的時候,她,這次,也算是你的一道劫,你的一次歷練,等到你歸來之日,也是她能夠揚眉吐氣之時,你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嗎?”

安沁雅再次震驚的望著秦逸,忍不住落淚,“媽媽她——她還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