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鮮少喝酒,架子上的酒瓶子大多跟擺設沒有什麼區別。

陸錦三兩下就扯出了瓶塞,連杯子都省了,仰起頭咕咕地就喝了好幾口。

在滿足地打了兩個酒嗝之後,她又醉了。

喬蔓下樓的時候,陸錦正坐在桌子上扯著嗓子在幹嚎,聲音震耳欲聾,這醉意比在酒吧時還要厲害幾分。

一瓶幾十萬的酒,半喝半倒的只剩下一個空瓶子,陸錦正把瓶底對著自己的嘴,撕心裂肺地唱著跑調的悲情歌。

她雙眼濕漉漉的,在看見喬蔓後便松開了手,那就算喝空了也值不少錢的酒瓶子嘭一聲落在地上,頓時炸開了花。她雙臂一張,說道:“大寶貝,抱!”

喬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口氣差點沒嚥下去。

陸錦醉醺醺的,渾身都泛著粉,她卻義正言辭地說道:“大寶貝,你聽我說,我現在掙到錢了,養得起你了,以後就刷我的卡。”她邊說邊艱難地把手探向後邊,把褲子後側口袋裡的手機掏了出來,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好厚一張卡,陸錦心想。

喬蔓把她的手機拿起來藏在了桌子底下,拍開了陸錦胡來的手,說道:“洗澡去。”

“不行,你得拿著我的卡,我告訴你,密碼就是你的生日。”陸錦噘起嘴來,在桌子底下著急地摸索著。

醉酒的人不可信,喬蔓也沒放心上,只是把藏在桌底的手機摸了出來,崩潰地說道:“好,這卡我拿著了。”說完還將手機拎到陸錦面前晃了晃,生怕她沒有看到。

陸錦這才配合地跟著喬蔓走上樓。

……

喬蔓拿著睡衣站在門外,怔怔地看著背對著她開始脫衣服的陸錦,登時渾身跟過電一樣,忘了自己一會該幹什麼。

陸錦的動作幹脆利落,邁進浴缸就躺了下來,嘴裡嘟囔著:“小蔓,蔓蔓,我的小心肝,你到哪去了。”她把一條腿抬起跨在了浴缸上,腳背緊繃著呈現出好看的線條,腳尖抵在濕漉漉的地上,指甲蓋被水沾濕,瑩瑩透亮。

喬蔓被水汽燻紅了臉,放下衣服便嘭一聲關上了門。

她揹著門站了好一會,就像是中了劇毒,那在繚繞的水霧中纖細有致的身影時時浮現在她的腦海,毒在一寸一寸地侵蝕著她的思維,滲透進她的五髒六腑裡。

浴室裡忽然沒了聲音,喬蔓一慌,連忙推開了門,看見那勾得她心神不寧的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裡,雙眼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喬蔓看見她人滋滋有味地砸吧了一下嘴,驟然安心。

她忽然明白這心跳為什麼越跳越快了,她中了一種叫陸錦的毒,這毒同時也是她不可或缺的解藥。

喬蔓把陸錦扔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她湊近了嗅了一下,全是酒味。

那被陸錦當成卡的手機被她隨手放在了床上,好奇心作祟,她拿起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日期,在輸入時,六位數字噠噠作響,手機鎖順利的解開了。

鎖屏和手機桌布是兩張不一樣的圖,鎖屏是鈴鐺串似的毛地黃,而解鎖後登時呈現的桌布,卻是她斜倚在車窗上熟睡的側臉。

第二天一早,陸錦醒來便看見喬蔓躺在一旁,她愣了數秒,掐了自己一把以確認有沒有在做夢,把胳膊掐出了數個紅印。

心花瞬間炸放,心髒急叩著胸膛,這場夢她做了數年,卻像是耗盡了半生。

她抬手按住了砰砰直跳的胸口,不知足地盯著喬蔓的側顏看了許久。

陸錦仰躺著看著天花板,數秒後心有餘悸地爬了起來。趁著喬蔓還沒有醒來,她墊著腳輕聲走出了房門,連臉都沒洗便跪在地上擦著地板。

灑了遍地的名酒已經幹涸,她顫抖著手捧起碎裂的酒瓶,朝上邊的標簽看了一眼,是已經絕版的人頭馬。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