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與點心精緻得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塑作品。

“對,我是故意的,不然怎麼能這麼湊巧讓你聽到那些話。”陸錦笑著說,她拿起錘子敲碎了瓷碟裡蛋糕的可可脂巧克力外殼。

喬蔓執起架在白玉筷託上的瓷筷,往碗裡夾了一塊豆腐,她真心希望陸錦在恢複記憶後還能笑得出來。

“不然你怎麼能對她死心,你就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陸錦執著叉子嘗了一口碟裡的蛋糕球,接著又說:“這人啊,可是有兩副面孔的。”

喬蔓點頭,可不是嗎,陸錦失憶前和失憶後就有兩副面孔。她朝陸錦看去,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錦譏諷地哼笑了一聲,把昔日單戀物件嘲諷得一無是處,“你指的是什麼,知道她和彭彥早暗度陳倉地勾搭在一起,還是說知道他們今晚會來這裡?”她也不等喬蔓回答,徑自說道:“不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你說是吧。”

喬蔓垂下眼眸,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竟像是笑了,雖然那神情看著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陸錦,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意思呢。”喬蔓說。

陸錦頓時樂了:“你現在才發現我的好也不晚。”

飯後離桌。

兩人是一前一後走出門的,但陸錦忽然橫身停住了腳步。

喬蔓疑惑地抬頭,還沒有詢問出口就被按住了肩膀。

陸錦動作親暱的把一隻手搭在喬蔓的肩膀上,而另一隻在摸出口紅後,不緊不慢地給喬蔓抹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戀人。

喬蔓下意識往後仰,那隻落在她肩上的手卻又覆在了她的後腦上,讓她無處可躲。

那落在唇上的力度很輕,像對待什麼珍寶一樣。

口紅咔一聲蓋起,陸錦笑說:“喬蔓,你看我們這像不像是……”

“什麼?”

“像不像是間接接吻了。”

喬蔓鬢角一跳,她就知道陸錦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來,她沒好氣地推開陸錦往外走,剛出門便看見了走廊上站著的白婧蕾。

白婧蕾已經在外邊站了好一會,起初她只看見了陸錦,卻不料陸錦側身時露出了身後喬蔓的臉,接著她就目睹了一出昔日追求者線上撩閨蜜的好戲。她自小便受盡寵愛,被陸錦追捧了數年,這突然的轉變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故而才在當晚氣到跺腳流淚。

可現在再一次看見那兩人膩歪在一起時,她的內心已經毫無波動,甚至還覺得有點意思,也不知道這針鋒相對的兩人究竟是怎麼看對眼的。

等到喬蔓走出來,她還在想著究竟要怎麼打招呼,卻沒想到喬蔓被陸錦拉到了身後,而陸錦則蹙著眉暗懷敵意地看著她。

白婧蕾頓時覺得有點尷尬,她扯了扯嘴角,笑著說:“好巧。”

陸錦卻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是挺巧的,和未婚夫出來吃飯呢?”

“是啊。”白婧蕾說道。

陸錦嗤笑了一聲,拉著喬蔓就下樓。

喬蔓對白婧蕾點了點頭,就這麼一個眼神的功夫還被陸錦給瞧見了,陸錦活像是被戴了綠帽一樣,說道:“你再看她一眼,你就會發現。”

“什麼?”

“你就會發現她根本沒我好看。”陸錦冷哼了一聲。

不遠處站著的白婧蕾將這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氣紅了臉,轉身對身邊的彭彥說道:“你說這女人怎麼這麼善變。”

彭彥一頭霧水。

喬蔓回絕了陸錦的好意,而是給司機打了電話,司機把車停在一環的北歐風海景別墅前。

喬蔓從車上下來時喬逡剛從外面遛狗回來,黑色的拉布拉多犬朝喬蔓奔來,卻被喬逡手裡的頸鏈給拉了回去,只能幹蹬著腿嗚嗚叫著。

“爸。”喬蔓說道。

喬逡穿著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在見到喬蔓後,他金邊鏡框後的那雙眼毫無波動,冷淡的氣質與喬蔓如出一轍。他朝喬蔓點了點頭,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