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告訴你啊,女人是個非常頑固的動物啊,她一旦認定了,就怎麼也趕不走。你不要學師傅,耽擱人家大好年華,還要了人家命啊……當機立斷,要在一起,就早在一起,不在一起,就狠下心腸……”水先生斷斷續續的說著,雙眼望天,似是在交代後事,又像在衷訴這一生。

阿火只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應什麼話好。他又沒喜歡的女人,現在沒有,以後…也難。縱然他跟師傅學得了土木建房等手藝,但想起那個女人對自己的鄙夷踐踏,給阿火心裡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那份自卑越來越深。

忽的,水先生雙目猛的一瞪,脖子一歪,壽終正寢。

阿火不可置信的搖了搖他,痛哭流涕,大喊,“師傅!”

其實依照水老頭的意思,他這一生浪蕩不羈,沒女人,更別說兒子送終了。只想著哪天漂泊累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或者順著好山好水漂流之下,讓自己的屍首被野獸叼也好,小魚吃也好,也算生來自然,回歸自然了。如今收了這麼個徒弟,會有人將他好生安葬,還是用他教的周易勘測之術,水先生夠滿足了。

不止是阿火,水先生在軍中威望不錯,好幾人家爹孃去了都是他負責當下葬先生的,因此阿火一呼百應,這一天都能湊過來給阿火幫把手,將水先生風光大葬。

生老病死在大家眼中看來或乃常事,卻極少人能體味阿火痛徹心扉的感情。師傅對他的知遇之恩、教養之恩、授業之恩,他此生都無以為報。

宴席上都聽說得虧水先生收了這麼個有情有義的徒弟,臨老還有人送終。可阿火心裡卻是知道的,是他受了莫大榮幸,認水先生為師。

幾人吃喝著筵席,阿火得陪客,卻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心情沉重。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不久兩個士兵就架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女的來到諸位將士面前,“回稟將軍們,門外突然一女的說是討口飯吃,自稱是江東那邊逃難來的難民。”

“江東……推出去斬了吧!”一將軍思索後下命令道。

另有一人看這麼水靈的小美人難得,求情道:“丞相說不許濫殺百姓難民,你豈可隨意做主?”

“哼!是難民為何不投宿於百姓家,直闖入我們這些謀士將軍府上來,定是奸細!”

那名女子聽得他們談話,沒好氣為自己辯解道:“喂!我怎麼知道你們這是什麼將軍府,看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嘛,這群庸人!”

“放肆!推出去斬了!”

阿火趕緊出言制止,“慢,這是在下的屋,都怪我讓各位將軍被叨擾了,也怪我讓那位姑娘誤會了。要不此事交給我處理吧。”

那將軍倒給阿火面子,拱手道:“是在下僭越了,是該請屋子主人做主。”

阿火點頭,吩咐一名小兵,“把這位姑娘先關進柴房,莫打擾我們幾位吃飯。”

到了柴房,除卻將那女人關起來,押解她進來的小兵還遞給了她一碗吃的,“阿火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