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日降臨,氣候日漸寒冷。

清晨的森林繚繞著一層清淺薄霧,煙嫋雲蒸間,樹林光影朦朧,若隱若現恍如世外仙境。

青綠欲滴的藤蔓夾雜著幾條殘敗枯枝,交織纏繞著,如傾瀉的綠色瀑布垂掛于山洞口,將大半個洞口遮蔽。

輕輕將洞口垂掛的藤蔓撩開一些,千翎抱著一堆乾柴,輕手輕腳走進山洞裡,素淨白色長裙點綴著淡淡綠色四葉草,如皎潔白曇花瓣散落於腳踝邊。

將懷中抱著的枯枝幹柴放到巖壁邊,千翎在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的火堆邊蹲下身,拾起火堆邊擺放著的兩根木頭,打算重新生火。

洞內光線較暗,忽然一點白色光暈如飛瀉的流星自黑暗中一閃而過。

噗!

一蓬小小的明黃色火焰突兀地自熄滅的火堆上燃起,飄忽搖擺著,微小卻溫暖,將光線暗沉的洞內照亮。

拿著木頭的手一頓,千翎看著那簇忽然自火堆上燃起的小小火焰,愣了愣,有些驚訝地抬眼向著洞內看去。

大約30出頭的中年男子躺在洞內巖壁邊的被褥裡,全身纏滿繃帶,臉也遮了個大半,只露出一雙帶有幾分睡意的桃花眼,懶洋洋地眨了眨:

“來啦,今天挺早嘛。”

千翎盯著他,又呆呆看向眼前那悠然搖擺的火焰,一雙琥珀色眼睛睜得圓溜溜的,驚訝中透著幾分不確定:

“大叔……這個火,是你點的?”

男子像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木乃伊躺在被褥裡,看了看她的一臉驚訝,又淡淡地瞟了一眼火堆上的明黃色火焰:

“小伎倆而已。”

千翎一雙眼睜得更圓了,一眨不眨。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男子看了看那蹲在火堆邊依舊一臉驚訝地盯著自己的女孩,笑了笑:“怎麼了,想學?”

“沒……”

千翎搖了搖頭,放下木頭,從火堆邊站起身,向著山洞內部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

小心地扶著男子從被子裡慢慢坐起來靠到巖壁邊,將枕頭塞到他背後墊著,千翎拿過枕頭邊放著的竹壺,輕輕遞到他嘴邊。

大概是一個人躺在這動彈不得的,也確實渴久了,男子靠在巖壁邊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竹壺裡的水,悠悠然地撥出一口氣。

“哎呀,沒了……?”他緩緩伸手抓著那竹壺,有些不甘心地晃了幾晃,似乎動作幅度過大扯到哪裡的傷口,又齜牙咧嘴地倒抽了口涼氣。

千翎伸手將他的被子掖緊了點,拿著竹壺站起身:

“我再去溪邊打一壺,大叔,你在這好好待著,別亂動。”

男子靠在巖壁邊,點了點頭。動作忽然一頓,一張纏滿綁帶的臉微微皺起:

“小丫頭,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大叔。”

千翎拿著竹壺回過頭,見他一臉鬱悶不滿,不由一笑:

“可是大叔,你本來就是大叔嘛,不然我怎麼叫你?”

男子瞟了她一眼,很不滿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等我傷好了再颳了鬍子,讓你看看大叔有多帥哼!”

千翎看著他靠在巖壁邊動彈不得,卻仰著那纏滿繃帶的腦袋、一副驕傲不羈的模樣,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