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指著傷疤,舌頭打架,緩緩抬頭,正好望入少年那雙錯愕的眼睛:

“小月,你也覺得這形狀很奇怪,對吧!”

他看著她,又緩緩看向胸口的傷疤,眉頭輕皺。

“我記得那時候明明是窄窄長長的刀口,怎麼傷疤是圓形的……而且這個形狀……”

她皺著眉,額心淺綠的螢光閃過,一枚嫩綠小巧的四葉草無聲浮現。

“跟我的羽賜很像,對吧?”

她撩開額前的頭髮,朝著他指了指額心。

螢光流連。

瀾月注視著她額心光華閃動的四葉草,眸光微微一顫,眼神凝重中漸漸透出一絲困惑。

翌日午後。

白紗垂落窗前,不時隨風飄起。

逆著微蒙的光亮,瀾風坐在床邊,黑袍斜斜垂落,雙肩灰色狐裘泛著白雪光華。

瀾月靠在床頭軟墊上,被褥捂在腰腹間,厚實外衣披於肩頭,裸露的白皙肌膚,清晰顯現出那四葉草形狀的傷疤。

千翎站在旁邊,看著瀾風坐在那裡眉頭輕蹙陷入了沉思,趕緊拿著睡衣上前,替床上少年穿好,又拉過被子捂緊。

“冷不冷?再披件衣服?”

她打量著他,俯身理了理他身上那件外衣,和被褥一起捂得密不透風。

黑髮順著胸口睡衣流瀉,他抬頭看著她,清澈雙眸漾著窗外的光亮,搖頭。

深紫髮絲隨風拂起,瀾風坐在床邊正思索著什麼,視線觸及這兩個彼此相視的人,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打斷。

千翎回頭看著他,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

“瀾風,你感冒了?——你也會感冒?!”

總覺得這個工作狂無所不能的樣子。

“樹屋裡還有些感冒藥,要不要喝一點?”千翎打量著他,神情認真。

“……”瀾風掃她一眼,視線觸及床上少年隱隱的笑意,一張臉尷尬憋屈了幾分。

他已經很久沒來樹屋了,也特意沒有留侍僕或衛兵在森林,為的就是不打擾這兩人單獨相處。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原來不見面冷戰、一見面吵架的兩個人,現在當著他的面都能這麼親暱了。

只是一段日子沒見,這不會看臉色的蠢丫頭該蠢還是蠢,哥哥倒是開朗精神了很多,還會嘲笑他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女孩跑來跑去,又是添衣又是喂水,心裡有個聲音在低低感慨。

不過終歸還是好事吧。

當初選擇讓這蠢丫頭留下來,看來是正確的……對哥哥來說,果然比任何良藥都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