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呂不韋,”姬麒揉了揉眉心,“還威脅我,商人重利,只要能縱橫商政,管他輔佐的是誰,這樣的人,費盡心機才能重用,真是麻煩。”

“萬事皆備,”匈楚給他買了一個麵人,“不要急,咱們就差這一步了。”

“就差這一步。”姬麒喃喃自語,前面人群一陣吵嚷,那幾只鬣狗被抓住,眾人圍觀,有人道,“城外的魔獸越來越多了。”

“是啊,出城都不容易了。”

“聽說定西那邊最近在獵殺魔獸,也不見他們吃肉,那麼多魔獸都做什麼去了。”

“直節也是如此啊。”

眾口紛紜,姬麒聽了片刻,轉身回三王宮。

夜梟的蒼鷹飛出鳳城,不久便帶回訊息,不止定西和直節,河焦亦是如此,開春是便大肆捕殺魔獸。

姬麒整日為東郭徵的事心煩,依舊日日去滄海臺拜見魔祖,波旬許久未曾出現,姬麒便絮絮叨叨地,將白石浮雲,獸潮,東郭徵的事講來講去。

鳳啟歌依舊不曾去過重華殿一次,睚眥侯卻並不急,連厲宇的死都未曾說過什麼。

匈楚不知該怎麼辦才能哄他開心,他聞雞起舞的習慣不變,武功精進,卻不知從何時開始,頻頻夢見戰場之上,姬麒慘死的那一刻。

他還沒有想明白那代表什麼,夢中自己悲痛憤怒,發狂殺人,一腔怒火噴薄而出,有時被那感覺折磨,兩人歡好時幾次差些傷到他。

驚嚇之餘,卻發現自己法力飛漲,那感覺很奇妙,彷彿因什麼蘇醒過來而將身外的靈氣一點點吸入體內。

姬麒則夜以繼日地思索東郭徵之事,眼下,哪怕是五神逃往審死眼這樣的事都不能令他提起興趣了。

“東郭徵。”窗前,姬麒點著那個名字發呆,窗外優曇婆羅全盤盛開,一樹紅花妖妖灼灼,枝幹粗壯,長勢極好。

姬麒忽然道,“城外疏通河道的工事是什麼人修的?”

匈楚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想到這個,想了想,“夜梟查過,是睚眥侯手下的人,用的便是優曇婆羅木,北魔之中只有這種樹能長成良木。”

“整個鳳城都種上優曇婆羅才好。”姬麒看了片刻,看到匈楚正在整理舊東西,便轉過身,好奇道,“這是什麼。”

匈楚含笑回過頭來,少年背窗而立,身後天光明亮,他正要說話,卻看見一道黑影從茂盛繁密的樹叢間跳了出來,手中刀尖一點寒光,直直飛向站在窗邊的姬麒。

“殿下!”

匈楚將手裡的東西一扔,千鈞一發之機,匕首沒入他後背,姬麒被他抱在懷裡,一怒之下掌風橫空劈出,刺客被打落在地,蒼鷹尖嘯一聲,在刺客全身化為膿水之前搶下刀鞘。

匈楚勉強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庭尉司。”劍鞘上睚眥紋昭然若揭。

“也或許是欲蓋彌彰,就是要你以為是睚眥侯。”匈楚躺了下來,姬麒心疼地給他處理傷口,好在匕首無毒,只是皮肉傷。

“殿下!”夜梟急聲道,“連城受傷了!”

“怎麼回事!”

連城被一箭射穿肩膀,迷迷糊糊被夜梟帶回來。

“是刺客。”夜梟急地臉色蒼白,看到匈楚卻突然明白了,“他們的目標是殿下,他們分不清殿下和連城,所以索性兩邊都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