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麒踉蹌站起來,那一刻他像極了地獄的惡魔,死死盯著鳳帝。

鳳帝竟有些害怕,雙眼眯起,道,“長大了。”

姬麒忍不住舔去唇邊血跡,突然發現,口中不知何時已是滿口獠牙。

“這獸奴膽敢侮辱三王威嚴,如何能放!”場邊李愷忽然道。

鳳帝滿意地看過去。

李愷冷冷道,“鳳帝金口亦不能有損,不如罰做軍徒,於十日後服軍役,為下等軍奴。”

姬麒出了一身冷汗,幾乎有些兇神惡煞地瞪著李愷。

鳳帝卻道,“此法甚好,來,賞姬王清酒,賀他大展偉力,為我三王立威!”

匈楚沒有當場死在祭臺上,已經是個天大的意外,長風呼起,姬麒心中盡是無比可笑的悲涼,清酒下肚,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廖化宮寢殿熟悉的床闈,身上傷口都已經處理過,輕輕一動,撕裂的疼。

“醒了?”匈楚道,聲音嘶啞,少年倏然紅了眼睛。

“好了,沒事了。”匈楚十分僵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臉——他亦傷的不輕,這時還能勉強起身,伸手探了探少年額頭,舒了口氣,“退燒了。”

兩人依偎著,一時又不知該做些什麼,又覺得彷彿這樣抱在一起,到天荒地老,才是最好的。

“他們欺負我。”少年小聲道。

“我知道。”匈楚嗚咽一聲,“我沒用。”

“我沒有輕薄公主,可是腦子太笨,不會處事,總是連累你。”匈楚低頭看他,淚水混著血,落在少年蒼白臉頰上,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不許哭,”姬麒道,“我身上髒的很,你幫我擦擦。”

匈楚連忙起身去打熱水,剛才出門,青鳥口銜金丹,落在窗外斜伸出的一枝枯枝上。

“太子令我來送藥。”青鳥飛入殿中,將金丹渡給他,“殿下不必憂心,鳳帝那裡,有太子周旋。”

說罷展開翅膀,飛出窗外。

匈楚正好回來,於是扶他坐起來,用帕子沾了熱水,輕柔地褪去少年雪白褻衣。

細嫩肌膚上遍佈傷痕,匈楚滿眼心疼,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著身體。

金丹入口即化,藥效頃刻發力,姬麒只覺得渾身發熱,一股熱氣自小腹起,沿著四肢百骸擴散,直燒的滿臉通紅。

匈楚嚇了一跳,“怎麼了?!”

姬麒咬牙搖頭,額上浮出細密汗珠,匈楚道,“那杯酒!”

姬麒不做聲,忍不住靠近他,鼻翼相抵,溫柔地摩挲著,呼吸糾纏,不住地磨蹭,情‖欲如綿綿的流水,如深夜裡溫暖的篝火,如春天裡開放無數花朵的枯枝。

匈楚側臉親了親他額頭,一手順著衣服,摸索下去,少年忍不住發抖,彷彿極其畏懼而厭惡這樣的事情,然而匈楚粗糙的,溫柔的手漸漸將他那些不安的情緒安撫下來。

身體被別人碰觸的那一剎那,許多可怕的記憶從深處滋生出來,然而這個人是匈楚。

少年悶悶地哼出聲,慢慢放鬆身體。

那感覺奇妙的很,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本身竟然會有這樣舒服的滋味,少年埋在匈楚懷中,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