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鳳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將事情說了出來,雖然說的話顛三倒四的,可是還能聽出大概意思,“要不是她,她聽見了我跟我娘說的話,我跟我娘,我當成就不該跟我娘在那裡說話,要不然也不會成今天這樣,那時候張四鳳不見了,我,我心裡很慌,就找了我娘,當初張四鳳會嫁給牛犇都是,都是我故意上錯花轎的緣故,為什麼張四鳳就能嫁到好人家,而我為什麼要嫁給一無是處的牛犇。”

“所以你就故意上錯了花轎?”周旭中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原來,原來當初都是張五鳳一手策劃的,他與張四鳳的緣分奴才擦肩而過。

張五鳳一股腦的將話全都說出來了,“我那天,我那天就偷偷的上錯了花轎,買通了媒婆,誰都沒有發現,可是後來,後來張四鳳不見了,我,我就去找了我娘,誰知道你娘她聽見了,她說我心機深沉,要你休了我。”

張五鳳說話撕心裂肺,“我不能失去這一切,我不能失去,我在周家吃得好穿得好,我要是回了孃家我什麼都沒有了,然後,然後,我娘就推她下去了,我就更加害怕了,我的孩子也沒保住,又沒保住啊。”

那段時間,張五鳳晚上不敢睡覺,白天不敢去靈堂,更加不願意去徐麗孃的墓前,她害怕,非常的害怕。

“周旭中,我跟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這麼狠心送我去官府,我要是去了我就出不來了。”張五鳳突然跪在周旭中的跟前,“只要你答應不送我去官府,我什麼都答應你啊,什麼都答應,我求求你了,這些事都是我娘做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周旭中心裡只有滿滿的厭惡,“文中,你隨我進屋來。”

周旭中跟周文中進了屋裡,獨留張五鳳一個人在院子裡。

張五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見人不在了,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她跟周旭中這麼多年的夫妻,周旭中一定不會這麼狠心。

可惜等來的卻是一紙休書,張五鳳就更加崩潰了,“你不能休我,你不能休我,對了,我,我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休我。”

“袁放,帶她走。”周文中一揮手,袁放帶著兩個官差押著張五鳳離開。

張五鳳拼命掙紮,死活不願意離開,可是還是敵不過強勁有力的觀察,最後還是被帶走了。

周旭中雙手捂著臉,任由淚水橫流,“都是我,我當初就不該將她娶進門,要不然,要不然也不會...”

周文中當初知道事實,也是消沉了好幾天,多虧了韓文姝勸解安慰他,之後才將事實告訴周旭中。

陶氏還在家裡數銀子,這都是從張五鳳那裡拿過來的,正在美滋滋的,突然官差從天而降,二話不說的就將她帶走了,散落了一地的銀子。

張五鳳的事情在京城掀起波瀾,眾人都紛紛同情周家,碰上了這麼一個毒婦,害的家裡家破人亡的,真是倒黴的很。

“四鳳。”吳群英推開門,就見張四鳳靠在窗邊,“你已經兩日沒有下樓了。”

張四鳳飛快的抹去眼角的淚水,“群英姐。”

“我知道你傷心,看你這兩日就憔悴成這樣。”吳群英拿了個凳子坐在張四鳳跟前,“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如今你的生活也已經好起來了。”

“只是我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群英姐,我的心裡很難受。”

“我知道,可是你也得振作起來,如今你妹妹和你娘已經入了大獄,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可是她們卻毀了我的一生。”張四鳳紅了眼眶,“要不是遇到群英姐你,說不定我早就橫屍街頭了。”

“咱們都是同病相憐,也是一個村的,自然要相互照顧,你看我們這不是挺過來了嗎。”當初吳群英在村裡人稱吳寡婦,與韓文姝同在一個村,當初被帶進衙門之後,出來被人指指點點,當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韓家那個丫頭勸解了她,她離開了村裡,經過一番艱難拼搏,才有了今日的遇香坊,“人都應該往前看。”

‘我知道。”張四鳳抹了抹眼淚,“群英姐,你有空嗎,我想去監獄一趟。”

“你想看她們?”吳群英不解,“為何?”

“我想讓她們看看我活的多好。”張四鳳桀然一笑。

吳群英鬆了口氣,“好,我陪你去,對了,你當初和周旭中...如今...”

那時候,她們還懷著年少春心萌動的情感,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也未曾見面過,早就已經時過境遷了,“都已經過去了。”

“也罷。”吳群英點點頭,“我先陪你走一遭。”

張五鳳和陶氏靠在大牢的牆壁上,起初她們還狗咬狗的,現在已經是有氣無力了。

“喂,有人來看你們了。”隨著女牢頭的一聲喊,張五鳳緩慢的扭過頭,心裡存著一絲希望,希望會是周旭中前來解救她。

可是她又知道不可能,她害死了他娘,害死了韓文姝...

眼前的女子陌生又熟悉,遙不可及,張五鳳渙散的眼神集中到一起,“這怎麼可能,你,你是...四姐。”

“虧你還記得呢。”張四鳳將食盒放在牢門口,“沒想到再見面是如此光景。”

陶氏乍一聽張五鳳喊四姐還沒反應過來,張四鳳這麼多年早就讓她有些遺忘了,再看見張四鳳,陶氏有些驚訝,如今張四鳳氣質優雅,哪裡像是從山溝裡出來的她的女兒,“你是,你是,四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