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喬紅鳶果然如安景曜的那般就上門了!

一身孝袍還沒換下,雪白的人兒彷彿一夜之間消瘦了一圈,眼圈紅紅的失了平日裡的端莊,捏著帕不停的抹著紅腫的眼睛,就這副模樣來到顧漪凝的面前。

“喬姐,沒想到我們這樣有緣啊!真是讓人都不知道應該些什麼了!”顧漪凝搶先把這話了,代表她此刻的態度,以及決定喬紅鳶接下來到底還能什麼。

喬紅鳶聞言仍舊是心如磐石,來到顧漪凝的面前倒是先起另外一件事。

“顧姑娘,當日家母的事兒,即便你們刻意隱瞞,其實我的心裡也是清楚的。畢竟那場戲寫的那麼好,又那麼直白,任誰心裡還不清楚呢?怎麼,淮淨也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弟弟,眼看著喬家就這樣倒了,我希望你能幫我善待淮淨。我已經失去了哥哥和父親,我不能再失去這個弟弟了!”

喬紅鳶這樣開門見山,顧漪凝有些不好接話,所以也就只能聽她繼續道:“若我能早點看透,娘對淮淨的不同,我會對他好一些,讓他的生活多一些陽光和溫暖。可惜如今這些話,都已經沒有用了!爹爹背後做的事兒,我多少也是知道的,如今爹爹不見了,只怕這喬府也撐不久了!府內的東西都是有數的,我不能動。唯一能給他留下的,只有這副我最喜歡的畫,還煩勞您在合適的機會下,代替我送給他吧!”

喬紅鳶完就揮揮手,身後一直跟著的丫鬟,將懷裡的一個木盒開啟,裡面就放了一幅畫,正是當初顧滿江費盡心思想要討好她,也一直在臨摹的那副《江南橋》。

顧漪凝在書畫上面沒有造詣,除了覺得這幅畫確實畫的很漂亮之外,便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來。

不過既然是人家做姐姐的一番心思,她也不好代為拒絕,便是點頭收下。

喬紅鳶這才起最重要的一件事:“顧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如今客雲樓的名聲也恢複,不如此時就到此為止別再追究了!我家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能不能請客雲樓的掌櫃,放過我家?”

這就是昨天安景曜猜測,喬紅鳶會來找顧漪凝的最大原因。

顧漪凝是拯救客雲樓的最大恩人,如今又揪出真正的兇手,只要她開口一句話,汪掌櫃絕對是會給這個面的。

顧漪凝早都猜到,自然也不需要考慮,便直接回答她:“喬姐,不是客雲樓一定要抓著這件事不放手,實在是因為這件事當時被京掌櫃鬧得太大!你想想,現在全城百姓都知道,李捕頭當年被京掌櫃矇蔽,放過了真實的兇手。你覺得就算我們出面,以李捕頭的性格,他會肯放過你家嗎?”

喬紅鳶輕嘆一聲,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不想放過這唯一的機會,否則她剛才也不會那樣的話了。

顧漪凝見她滿臉的愁眉不展,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你知道喬老爺都做過什麼,也知道上面嚴查是必須的。我若是你,便會立刻回家,將能直接面對的問題,都搶佔先機交出去。剩下的都是合理合法的,李捕頭和羅大人也不是貪官,自然不會牽連你們。”

喬紅鳶聞言苦笑一聲,環視一下顧家破破爛爛的屋,淡淡的道:“這或許就是富人和窮人心裡最大的差距吧!顧姑娘,你被誤會,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想,或許是因為你本來就沒有,所以你的心裡沒有貪婪。我明明早都知道應該怎麼去做,可是不到別人把我堵在死路,卻還是捨不得那些身外之物。你得對,是時候該選擇了!畢竟沒有什麼東西,比人命更加重要。”

喬紅鳶完就帶人走了,顧漪凝也沒有送她,只是又看了看那個雕刻精美的木盒,然後找了個地方把這副名畫給藏起來。

誰成想這東西剛放起來,她家就進來一個怒氣沖沖,恨不得把地面都跺出一排坑的人。

顧漪凝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到的居然是淮淨,暗暗鬆了一口氣,無奈道:“又和安景曜吵架了?也不是我你,明明是寄人籬下,你為啥就學不乖呢?”

“他是你男人!你自然向著他了?我不管,這一次我是什麼也不回去了!就是住在外面的稻草堆裡,我也不回去了!氣死我了!”淮淨邊邊跺腳,也不知道他和安景曜到底誰才是孩,也或許是兩個都是,沒事兒就和孩一樣的掐架,結果自然是人高馬大的安景曜贏了,所以淮淨就會有事沒事的來找顧漪凝抱怨,結論每一次都是他再也不回去。

顧漪凝有些無奈的挑挑眉,搖頭道:“真不好意思!我家是連稻草堆都沒有的。所以你要想睡,還要睡在安家的稻草堆裡,若是睡了別人家的,到時候別人把你當成偷稻草的賊,我可幫不了你。”

淮淨聞言氣結:“你、你這是什麼話?區區一些稻草而已,誰會那麼沒眼力見的偷?你們這些鄉下人就是氣,以人之心度君之腹!”

這姐弟倆是商量好的嗎?

前後腳進門不算,還都來了這麼一句。

顧漪凝有些不樂意了,剛才沒堵喬紅鳶,是因為念她現在腹背受敵心裡不好受,可是眼前這個必須寄她名下的臭,憑什麼這樣看人?

“我們鄉下人氣?那你大方,你倒是把你的東西送給別人啊?別老是站著話不腰疼!事到臨頭,你再來給我,你的道德到底有多高尚吧!廢話也別了!我就問你,你到底回不回安家,好好的待著?如果不回去也行!我家地裡的玉米苗,最近正好沒人看,你就搬到那兒,去和李三工頭待著吧!白天幫忙幹活蓋房,晚上看著玉米苗數星星,這日也不錯!快去!快去!別在這裡看著我這種村姑難受了!”

首 發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廣 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