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就像圈養的寵物

“怎麼？你們倆的關系進步的這樣快啊？連這種問題都想知道？”樊勝奇無奈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她這樣一句話，語氣裡多了幾分調侃，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在逗多年不見的小妹妹。

顧漪凝點點頭，笑得像只偷到腥的貓兒。

樊勝奇則是放下酒杯，搖頭道：“其實早在白天，我就看見他站在你身邊，眼神裡多了男人對女人保護的認真，只是那個時候不想承認，你們倆會走到一起。”

顧漪凝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喝的實在是太嗨皮，所以一時竟然忘記了初衷，隨便就被樊勝奇給套出話來，好在他並不是敵人，否則自己剛才的狀態，必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既然樊大哥說，早都在監視景曜的一舉一動，那麼我已經和他在一起的事兒，也不會是什麼秘聞。只不過因為樊大哥軍隊的事物太過操勞，所以應該還沒有看過我的畫像吧！”

顧漪凝回答的十分鎮定，絲毫都沒有的慌亂，似乎是在告訴樊勝奇，我如此回答你，便是想要和你說一些真心話。

樊勝奇微微頷首，整個人輕松的靠在椅背上，耐心的等待她開口。

“樊大哥，你是國家基石，自當希望國泰民安。可是咱們誰心裡都明白，只要景曜還活著一天，天下必定會有一個大禍存在。這場你死我活的遊戲裡，我自然是希望我愛的人能夠活下去。所以我們這次進京來，就是為了讓這個遊戲終止，但是條件必須是他活著，他唯一的兩個家人也都活下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看這兩天安佳影對樊勝奇的信任和器重，顧漪凝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這是她給安景曜安排最有力的一步棋，所以哪怕安景曜十分反對她和樊勝奇交出實底，她也必須冒險一試。

“縣主，只怕你是想多了！如果陛下讓小殿下死，那小殿下自然沒有活到現在的機會。其實天下本無事啊！”樊勝奇搖頭。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顧漪凝不知道樊勝奇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還是想要藉此麻痺自己，亦或者只是不想淌這趟渾水，可她的遊說已經開始，自然不能草草結束。

“樊大哥，我既然找到你，那便是真的相信你。所以我也不想瞞著你，便直接說了。如今這天下太平，無非都是表面裡，那些有心人做的粉飾。波濤之下的洶湧，只要有心人都可以看出來。而這洶湧的力量，很可能讓整個大齊都顛覆，樊大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保家衛國這麼多年，難不成就真的不在乎，誰去做哪個高位？”

樊勝奇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握成拳頭。

顧漪凝有餘光掃了他一眼，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樊家一門忠烈，往上數七代，都是忠良賢臣。在你的眼裡，只有聽令與皇帝行事，才是為國為民的唯一方法。但是樊大哥，我們不能只看眼前，還要去看看未來。”

“當今女皇沒有孩子，即便有孩子，傳承的也並非安家的血脈，這讓大齊的列位先皇，情何以堪呢？將來你百年歸天，真的有辦法去面對列祖列宗？真的有辦法去見大齊的各位先皇嗎？”

樊勝奇聞言霍地一下站起身，臉上的酒意瞬間都消失，整張臉都白的很嚇人，那猶如鷹隼一般的眸子，更是定定的望著顧漪凝，好似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一般。

久經沙場的人，犯起狠來確實可怕，饒是顧漪凝都覺得脊背發涼，可她還是不肯退讓的站起身，抬頭與樊勝奇對視著，慢慢冷硬的說道：“天下既然分陰陽，人類既然分男女，那便早都已經將界限畫好，彼此就該各司其職。”

“就如男人不會生孩子，女人天生就力氣弱，感性而不理智一般。女人，天生就該做女人應該做的事兒，哪怕不是相夫教子，也應該老實的守著自己的日子。男人，就該到處拼搏，為國家為民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所以，你覺得我該殺也好，哪怕是現在就死在你的手裡，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顧漪凝其實也不想說這些話，當然，如果讓上輩子的她，說出這番男女有別的話，她簡直連自殺的心都有。

但是如今時空轉換，她愛上了安景曜這樣的男人，那她就只能利用這三寸不爛之舌，到處去宣揚陰陽之別。

她不求別的，只希望眾人醒悟，安景曜可以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本王再重申一遍，整個大齊，並沒有誰讓安景曜去死。”這還是樊勝奇第一次在顧漪凝面前用這個稱呼，那威嚴的聲音擲地有聲，就像是一個扣人心絃的承諾。

然，顧漪凝還是搖頭，直接反問：“那我想問王爺，當初你在久福村附近受傷又是為何？你能對我說句實話嗎？”

“……”樊勝奇擰眉盯著顧漪凝，半天都沒有說話，很顯然以樊勝奇的人品，他並不屑去說假話。

“你是不相信本王嗎？本王說過，沒有人要殺安景曜，那些人是沖著本王來的。畢竟本王徵戰南北，想要本王死的人太多，又何須去問究竟是誰想殺本王？”半天之後，樊勝奇給出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顧漪凝依舊是搖頭，笑呵呵態度看起來極好的回答：“其實王爺你根本就知道，那絕對不是簡單的刺殺。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你的人保護，以及太子黨的人在暗中保護，安景曜一家三口，不可能平安無事，正常的活到現在。”

“可是你有想過嗎？他們過的就像是圈養的寵物，在看各方主子的臉色，艱難安靜的求生。他們的願望其實一直都很卑微，不過就是希望自己和家人能夠活下去。但是大家心裡也都明白，一旦穩定的局勢被打破，那麼他們三口人必定是局勢第一批犧牲者。不為別的，就為那可以隨時顛覆朝廷的前太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