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為何要這樣堅持

“大姐，大齊的皇家終於蕩平內亂，應該算是好事啊！你為何如此難以接受？”軒轅同實在是想不明白，幹脆直接問顧漪凝。

為何難以接受？

顧漪凝腦袋一陣陣空白，嘴角緩緩勾出一絲弧度，可是還不等她說什麼，一陣天旋地轉中，她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幸好軒轅同就在旁邊，否則她就真如今天和軒轅輕胡言亂語那般，當場來個一屍兩命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顧漪凝的身邊就只坐了樊勝奇一個人，見她行了，樊勝奇嘆口氣，勸道：“你不是說過，一切都相信命運嗎？怎地如今這麼經不起打擊，躺在這裡能幫安景曜複仇？”

顧漪凝愣愣的看著樊勝奇，半天連瞳孔都沒動一下。

樊勝奇見狀微微嘆口氣，無奈的搖頭對她繼續道：“你可知道，那智公公到底是什麼人？”

顧漪凝仍舊沒反應，區區一個智公公是誰，與她又有什麼關系？

她現在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安景曜能活過來。

如果她知道，自己一步踏錯，結果會是安景曜丟了性命，那麼她寧願負了天下蒼生，甚至是舍棄顧漪玉，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任何人都可以說她自私，可她就是自私怎麼了？

這種痛失愛人的滋味，沒有嘗過的人，又有什麼權利來罵她？

樊勝奇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能自說自話的繼續道：“我也是看了那封密報才知道，原來這智公公，就是當年驃騎將軍的獨子。我還記得，當年父王說過，驃騎將軍本來因為延誤邊關軍情，已經被滿門抄斬，可是誰成想到，驃騎將軍的獨子，居然就藏在公主府裡？最後還變成女皇的助力了呢？有這樣一個人在女皇的身邊，這一潛伏就是近二十年，如果不是非常時候，他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也就是說，安景曜這一次敗得也並不丟臉，所以你也該想明白。他是個有能力的男人，你愛的人並沒有給你丟人。而後你應該站起來，為你和他唯一的子嗣想一想，然後再去想辦法給他報仇，這樣才能安慰他的在天之靈。”

顧漪凝聞言微微轉了轉視線，落到樊勝奇透著關心的眸子上，冷冷的回答：“報仇？你覺得這是安景曜想要的？呵呵！你真是太不瞭解他了！”

記憶慢慢回籠，那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上了心頭，苦澀的就像無法化開的冰坨子，梗在她的喉間不上不下，可她就是硬忍著這種不適，也不許眼淚掉下來，慢慢一字一字的繼續道：

“還記得當初，他明明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卻從來沒告訴過我，一點朝廷局勢的情況。哪怕他已經腹背受敵，仍舊要保護著我。我也曾經怪過他，為何什麼都不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不信任我？”

“那他說什麼？”樊勝奇似乎也被引起好奇心，因為他也不明白，安景曜為何要這樣堅持。

顧漪凝咧了咧唇角，實在是想不出來，只好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繼續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是因為，他真的愛我。這條複仇之路，他從來都知道無法回頭，也有可能無法全身而退。他捨不得我，所以留下我，卻在用最大的努力，保護我遠離這個風暴。”

“其實最近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怪安景曜，為什麼明明知道我在這裡，為什麼薛蘭都已經回去，他明明知道我都娶了你，為何從來沒找過我？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帶給我。”

“如今我明白了！可是也已經晚了！男人的愛太過內斂，以至於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自己被人這樣默默的守護著。哪怕守護的那個人心如刀絞，可他仍舊不願意退讓，只希望我可以過的更好。你覺得這樣的一個男人，他會願意讓我去給他複仇嗎？”

樊勝奇聽罷也覺得不可思議，奇怪的眨眨眼睛，雖然也覺得這個時候問這句話不太好，可仍舊忍不住問道：“你又為何會知道，他不來找你是為你好？而非真的生了你的氣？以我身為男人對男人的瞭解，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戴上那頂羞辱的帽子。”

顧漪凝卻是堅定的搖搖頭：“他不會的，因為我比你更瞭解他。就如這一次我在答路的手裡脫險，你以為我憑的是什麼？就是這一條三寸不爛之舌？那怎麼可能？明明我離開的那樣無情又堅決，安景曜也是那般的生氣，可是氣過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我的安危。”

“所以他特意飛鴿傳書給自己的人，讓他們抓了逃跑的樊君昊，逼得薛蘭重出江湖，來到我的身邊保護我，給我最大的支援。這樣的一個男人，你覺得他會懷疑自己最愛的人嗎？所以你覺得自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其實我們誰都不曾將你放在眼裡。”

這些話雖然有些傷人，卻的確是事實。

無論是最開始樊勝奇的出現，還是後來他的遵旨下嫁，顧漪凝從來就沒把他當回事，除了最開始的氣一氣之後，就直接接受他留在身邊，沒事兒的時候欺負一下解解悶，有事兒的時候拉出來商量商量，總之樊勝奇對於她更像是閨蜜和朋友，而非男色誘人。

樊勝奇聞言有些無語，敢情自己從始自終都是想最多的那個人，人家兩個當事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存在。

不過現在安景曜也死了，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怕不到來世，也無法說個明白。

所以哪怕顧漪凝把安景曜形容的再完美，樊勝奇都覺得那只是顧漪凝的一廂情願。

只是看著顧漪凝現在纏綿病榻，還挺著高高隆起的大肚子，樊勝奇是真的不願意再刺激她，只好換了話題道：“那你接下來想做什麼？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廚房給你溫著粥，這會兒正好能吃了。你也別……”

“我吃。”顧漪凝直接打斷他的話，然後自己努力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