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路,你一定會後悔的。這女人明顯是在忽悠你,你個蠢材!你現在綁我走,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答路,你個蠢材,你放開我!”倪婆婆被人綁走,仍舊是跳腳的罵,可惜答路心意已決,那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顧漪凝見狀偷偷鬆了一口氣,真是佩服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似乎無論到了哪裡,都能救自己一命。

倪婆婆的罵聲越來越遠,直到根本都聽不到,屋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直到答路突然坐到顧漪凝的面前,嚇得她偷偷一驚,身上已經開始冒虛汗。

好在答路這人有些愚蠢,腦子也一根筋,所以他突然出現不是開始懷疑顧漪凝,而是滿臉堆笑的賠罪:“公主,微臣真不是有意冒犯您。實在是因為那老刁婆太能忽悠,再加上公主您的美貌,才讓微臣生了這等不該有的心思。幸好一切都沒發生,所以還請公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回國之後,微臣還等著您幫我求情呢!”

顧漪凝瞥了一眼實話實說的答路,心底有些明瞭,為何這些年,大齊和依蘭國只是對峙,卻鮮少有真刀真槍打起來,到丟城池的地步了。

敢情這答路是個實心眼,不僅做事實誠,說話那更是實誠的簡直到傻,所以這種人不被人蠱惑,他是絕對不會耍心眼,突然跑來偷襲,而樊勝奇也不是個喜歡殺人,看別人國破家亡的人,所以彼此就是那樣對峙恐嚇,幾乎很少生出摩擦打起來要人命。

所以對於這種人,顧漪凝可以偷偷放鬆一下,敷衍他道:“你要是想讓本公主幫你求情善後,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你要知道,大齊潛伏的探子中,可有不少人如倪婆婆一樣,巴不得兩國打起來,自己落點什麼好處。譬如說現在年,他們為了隱瞞身份,在大齊置辦的家業!”

“這人吶!都是貪心的,任何人都一樣。所以他們捨不得自己創造下的家業,想要以光明正大的身份留下來的心思,本公主是明白的。但是他們也該清楚,他們最根本的責任,不是來這裡為自己創造人人豔羨的家業,而是為了效忠我依蘭國。所以一旦遇到再來尋事的探子,你切莫不可心軟再見,到時候若是再被蠱惑,本公主定然不會饒了你!因為被人騙一次是看不清,被人騙第二次就是愚蠢,你可明白本公主所說的話的意思了?”

“明白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無論是誰找來,微臣都不要再見了!免得現在人沒安好心,和那老刁婆一樣忽悠人。”答路倒是理解的格外透徹,順帶再一次提起倪婆婆,生怕顧漪凝忘記找誰算總賬。

顧漪凝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答路可以出去,自己需要安靜一下。

其實顧漪凝這個囑咐並不是多慮,事實證明依蘭國在大齊的探子,遠遠比她想到的要多。

這一會兒冒出來一個,而且個個都在她背後捅刀子的行為,可是讓她精疲力竭到了極點,如果今晚在援軍還沒到的時候,再隨便冒出來一個,煽動這個沒腦子的答路,那不僅對面的樊勝奇和五千人要死,她自己也是必死無疑沒有商量了!

然而這個提心吊膽的夜,註定漫長的無法消停。

這答路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突然又出現了,而且身邊又帶了一個,顧漪凝是死活都不想見的人。

“薛神醫,還真是有緣啊!”顧漪凝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一口就要死這個女人。

才不過一個多月沒見,薛神醫居然就好像舊貌換新顏,從前滿是褶子的臉,現在也雪白舒展不少,頭發也從花白開始向黝黑發展,看起來倒是越來越漂亮,和樊君昊很是般配了!

咳咳……不過樊君昊沒來,顧漪凝是根據印象打分的。

薛神醫在看到顧漪凝的時候,那也是有些驚訝的,然後猶如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直接撲倒顧漪凝的腳下,抱住她的腳步聲,就開始哭上了。

“公主,公主,你在這裡就好了。你一定要幫我救救君昊,一定要救救他。”薛神醫的聲音驚恐而悲傷,不過和話卻讓顧漪凝再次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薛蘭也是個戰爭瘋子,來這裡攪局的呢!

相比於她來和自己做對,她倒是更寧願樊君昊丟了。

咳咳!好像有哪裡不對,不過現在的顧漪凝已經只能選擇忽視。

“你起來好好說說,樊君昊怎麼了?你和他不是在景哥哥的安排下,已經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隱居了嗎?怎麼他會出事?”顧漪凝反應過來拉起薛蘭,就開始仔細問她的話。

薛蘭則是揉著眼睛,聲音更加悲慘的泣聲回答:“這還不是因為答路發動的這場戰爭?我和君昊隱居的小山村,也因為戰事而被摧毀,今天我們就想換個地方生活。然而沒想到,我們才來到泰和縣,居然就被人沖散了。”

“後來我收到一封信,說是除非我來見答路,讓這場戰爭結束,否則對方一定會殺了君昊,然後再、再殺了您。”說到最後,薛蘭無奈的扁了扁嘴。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到底誰抓走了樊君昊,甚至還拿顧漪凝的名字來威脅她。

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到這個人,最後無奈之下,她為了樊君昊的安全,只好硬著頭皮先來找答路,沒想到答路說,現在的他做不了主,在她忐忑不安,不知道要怎麼求這個新將領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新將領就是顧漪凝,這真是老天爺給樊君昊留活路啊!

然而顧漪凝聽了這話卻笑不起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因為這威脅聽起來,怎麼讓人感覺不到多少殺意?反倒是一絲撒嬌般的威脅呢?再想到薛蘭和樊君昊的藏身之處,只有那個男人知道,顧漪凝便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敢情他這是故意派個人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