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

劉婆有些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可是一想到顧老爺曾經的身份，便覺得這也不過是一場戲。

做給外人看，最後卻不會改變結果的戲！

定定心底這個嚮往生意一定成功，未來也好享清福的念頭，劉婆主動開口道：“顧老爺，您看您這是怎麼了？張氏這個做大娘的，不也是好心嗎？三房的黃氏已經瘋了，家裡又沒個男人，這七個丫頭將來可怎麼辦啊？莫不如現在就選個好人家，你們這些做長輩的放心，我們這些鄉鄰看著也高興不是嗎？”

“高興？你是挺高興！”顧老爺狠狠瞪向劉婆，那曾經高高在上的眼神，當真是嚇得劉婆不敢繼續話。

而後顧老爺轉頭看向一直低頭沉默的顧漪凝，冷聲問道：“是你答應劉婆，要把家裡的六個妹妹加你自己都賣了的？”

顧漪凝輕輕搖頭，語調平淡的解釋：“剛才劉婆婆的話，爺爺您還聽不明白嗎？哪裡是我想賣？分明是早就有人將這主意打到我們姐妹七個的身上。我娘如今已經瘋了，我們又沒有爹，那還不是秋天的草，隨便什麼風都能吹動？”

顧漪凝沒讓顧老爺做主，但是這可憐的比喻卻比什麼都好使！

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就算顧老爺不喜歡顧漪凝，卻也不代表他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所以他突然就從椅上霍地站起身，擰眉死死盯著張氏，怒道：“張氏，本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我還只當你是被冤枉的，畢竟你是漪凝的親大娘，怎麼會做出把自己的親侄女嫁給一個傻，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兒？可是如今看來，是我把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些年顧家就養了一頭狼！還是一頭白眼狼！你想發賣我孫女？還真是痴人夢！只要我這老骨頭還活著一天，顧家還輪不到你個賤人做主！”

顧老爺是個有文化有學識曾經有過地位的人，能逼得他從口中出賤人這等詞彙，張氏也算開天闢地頭一個！

張氏的舌頭這會兒終於好了一點，在能夠開口的第一刻，她就哭著解釋道：“爹！爹！你相信我，我哪裡可能那麼喪心病狂？這件事都是劉婆和顧漪凝害我的，她就是一直都記恨我，是我領著花媒婆進村的。可是我哪裡知道那花媒婆如此喪盡天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更加不可能賣兒賣女。顧漪凝雖然不是我的親閨女，卻也是青淵的親侄女，我看著她從長大，心疼都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去賣她？”

不過這番遲到的解釋，根本已經無力迴天，再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劉婆到了這一刻才知道自己上了當，臉色青白交加的瞪著顧漪凝，真是沒想到自己打了一輩大雁，如今居然被個毛還沒長齊的雁給叨了眼睛。

轉了轉眼睛，她就想收拾顧漪凝。

不過已經達到目的的顧漪凝，自然不會再給她話的機會。

“爺爺奶奶，我好怕！那劉婆瞪著我呢！是不是想要咬我？就因為這買賣做不成了？”顧漪凝故作可憐的對顧老爺聲請求，那嬌弱的聲音還真讓人心疼！

顧老爺一個眼神掃過去，那是嚇得劉婆不敢多言直接後退兩三步。

不過比顧老爺更坐不住的則是顧老太太，她飛快的跑到劉婆身邊，那是抬手就是一巴掌，淩厲的神色很有大家夫人的風範，順帶怒罵道：

“你個不長眼睛又沒心肝的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們顧家的身上？你也不看看我們顧家到底是什麼樣的門戶？我家老爺可是堂堂的知縣，怎麼能幹出賣兒賣女這種事？既然你不長眼睛，那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開開眼界。”

邊邊兜頭就是個打，嚇得劉婆也咬了舌頭，最後什麼都沒敢就跑走了。

顧老爺見屋裡沒有外人，張口就要罵張氏，不過話還沒來得及，就聽到院裡又有許多腳步聲，外加顧滿江急切的聲音：“爺爺，奶奶，縣衙來人了，、……”

至於什麼，他是不想也不敢。

顧老爺離職已經二十幾年，之後就再也沒和官府的人有過什麼來往，如今聽聞府衙來人，莫名其妙的還有點興奮。

想著或許是本屆縣太爺聰明，知道他這個曾經的縣太爺住在這裡，所以上門拜訪一下，甚至是請教一點為官之道？

他攏了攏自己因為憤怒亂動而散開的碎發，使勁踢了還在地上賴著的張氏一腳，聲音卻是極的警告道：“還不滾起來？是想將這臉丟到縣衙嗎？”

顧漪凝一聽立刻驚覺不好，別人不知道府衙來人幹什麼，她比誰都清楚，若是上門來抓人的是李捕頭，到時候發現她再什麼私鹽的事兒，只怕她的麻煩就更大。

所以她想也沒想就對顧老爺道：“爺爺，我這一身傷就不見貴客啦！所以我先從廚房走了。”

顧家客廳雖然是這樣叫，但是平日裡沒有什麼人，根本就是一家人吃飯的餐廳，在最裡邊還有一個掛著布簾的門，那裡直通廚房也可以到達內院。

顧老爺瞅瞅她也覺得這話有道理，便點頭同意她離開。

顧漪凝走後，果然是李捕頭帶人進了門，拱手做了一個虛禮，道：“您就是顧老爺吧？我是縣衙捕頭姓李。”

顧老爺雖然覺得李捕頭的行為和口氣並沒有多少尊敬，但是表面功夫卻做的很足，並沒有什麼不滿的話，轉身又坐到椅上，擺正姿勢之後還伸手撣了撣衣擺。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一些官話，另一邊的李捕頭卻是等不及。

“顧老爺，今天本捕頭來這裡，就是奉羅大人之命，逮捕你家長媳顧張氏。此婦坑蒙拐騙，致人傷殘，罪行昭昭，還請顧老爺即刻交出此人，本捕頭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這樣快，快到顧老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死！

v本s文來自vv .g zbp i. ,更sq新更t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