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大城隍爺的儀仗是非常正式的,不禁琢磨了起來,到底能有啥好事兒啊?橫不能也跟濟爺他們似得,要給我介紹個物件去相親吧?

還沒尋思出什麼來,大城隍廟就已經到了。

而大城隍廟門口也是張燈結彩的,像是舉辦了什麼慶典。

門外還有好幾個熟悉的儀仗——一個竹子糊白紙的,是六丈原城隍的,一個嶄新合金的,是七裡臺城隍的,還有一個是最眼熟的,金光璀璨,九裡坡城隍的。

看來,他們幾個也全被叫來了,到的還比我都早。

難道說我們城隍爺跟大公司似得,要搞什麼年會?

“十裡鋪子城隍,請下儀仗!”文書親自下來喊我——以前,這種活兒都是黑痣皂隸來幹的,他這麼一走,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

我從儀仗上下來,文書指著其他的那些儀仗,笑著說道:“看來其他的城隍爺都來齊了,就等著您了。”

他們肯定沒跟我一樣,被自己媳婦的事情給牽絆住,當然來得早。

我道了一聲不好意思,也就跟著文書進去了。

裡面果然是一派過年過節的氣氛,平時那些個陰森恐怖的皂隸雕像,竟然也都跟著粘帶了喜色。

到底是啥事兒啊。

“師父,你瞅,那個吊死鬼好像笑了。”跟在我後面的唐本初低聲說道:“有點喪萌喪萌的。”

啥叫喪萌?你創造出來的?

我滿頭霧水的就跟著進去了。

“十裡鋪子城隍,李千樹到!”文書喜氣洋洋的這麼一喊,我抬頭一瞅,好麼,大城隍廟裡整整齊齊的坐著本縣的城隍,跟《西遊記》裡參加蟠桃會的感覺一樣,每個人面前都有小桌子和酒菜,看意思,大城隍爺是體虛下屬,在請我們這些基層幹部吃年夜飯。

而那些城隍們本來正襟危坐,一看見了我,全跟我拱手:“恭喜恭喜。”

這個情景,真的特別像是來參加我婚禮的。

就九裡坡城隍只是側著頭,很冷淡的點了點頭來致意。

算是,這對我和九裡坡城隍的社交關系來說,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我被搞得一陣心虛,眼瞅著大城隍爺正坐在了臺上,就先跟大城隍爺行了禮。

大城隍爺微微一笑,給我賞了個座位。

我老實巴交的坐下了——正好挨著七裡臺城隍。

七裡臺城隍望著我就笑:“好人有好命,可沒想到,你的命能這麼好。”

我更是懵逼了,趁機就低聲問道:“你們都跟我恭喜,到底是恭喜啥玩意兒呢?難道大城隍爺要把自己女兒嫁給我?”

七裡臺城隍一愣,不可思議的望著我:“這麼大的事情,敢情你自己還不知道呢?”

“你還是快點告訴我吧。”我都被好奇的抓耳撓腮了:“到底是啥事兒啊?”

“那就是……”七裡臺城隍的話還沒說完,倒是有一個比較場面的城隍站了起來,先跟大城隍爺敬酒:“祝願大城隍爺,一路順風。”

這話一出口,所有的城隍,都跟大城隍爺舉杯致敬,朗聲說道:“恭喜大城隍爺,給大城隍爺送行!”

咋著,大城隍爺前一陣子不是才上外面公幹去了嗎,這才回來了多長時間,就又要走了?

“十裡鋪子城隍。”還沒等我想出來,大城隍爺忽然點了我的名,就和顏悅色地說道:“我走了之後,這裡的事情,你一定要盡心竭力辦好,這個縣城的一方水土一方人,我就全交給你了。”

啥?我腦子一下就炸了,交給我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