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躲閃。

眼前一黑,就覺出來了一陣粘膩。

腥羶的味道很好聞——死在這張嘴裡的,有多少人?

我喜歡死氣,這讓我有了病態一樣的興奮。

我什麼都想砍!

面板上一陣燒灼,這應該是大刺蝟的消化液,腳底下有“嘶啦嘶啦”的聲音,就跟棺材蠕吃了鞋底子一樣,我的鞋底子融化了。

嘖,如果沒有身上的三腳鳥,我會有多疼?想必也跟當時的姜璐一行人一樣,在慘叫。

可三腳鳥在我身上,這既是我的劫,也是你的劫。

魯班尺在手上一轉,我砍了下去。

不知道是砍中了刺蝟的什麼部位,總之很柔軟,鋒銳的魯班尺順滑的劈了下去,一路撕裂,一大股子血濺了出來,泡了我一身。

好聞……好聞……

我興奮的腦子裡都白了,別的什麼都忘了,只記得我要殺……殺……

大刺蝟哪兒受得了這個劇痛,一股子力道就從它口腔裡面沖出來,看意思想把我給吐出去,可我還不想這麼早就走。

外面都是刺,怎麼砍?

刺蝟最柔軟的,是裡面——我記得在村裡見過刺蝟被狐貍吃剩下的屍體,怎麼吃的呢,就是狐貍把刺蝟拱到了很熱的地方,等著刺蝟伸展開去找水,狐貍就會一口咬住了刺蝟的肚子。

刺蝟一身是刺,只除了肚子。

這樣,狐貍就會從肚子開始,把刺蝟吃空,只剩下一張刺皮。

這裡是它最柔軟的地方。

魯班尺死死的楔在了它的下顎上,我用足了力氣往下劃,這個觸感別提多痛快了。

我要把它撕碎。

而這個時候,我只覺得眼前一片翻轉,像是在坐海盜船一樣。

刺蝟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它疼的滿地打滾。

我這裡天旋地轉,只握緊了魯班尺,嗯,玩兒的差不多了……想殺了……

那股子戾氣上下流竄,手頭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我想撕碎,全撕碎!

魯班尺得了戾氣,更是削鐵如泥,那個戾氣全發洩了出去之後,我忽然覺得特別痛快,也特別空虛。

好像一個好吃的東西被吃完了,就再也沒有了一樣。

刺蝟的血溫暖的包裹了我一身,一股子寒意從頭頂灌了下來,空氣重新澄澈了下來,那個大刺蝟被我跟西瓜一樣,從裡到外的劈開了。

四處都是血和肉,好一個爛攤子,如果讓我收拾,我想我會愁死。

外面特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