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著黑痣皂隸能去跟狐貍眼說這個事兒,就說明瞭那個時候,蕪菁確實坑過我——保不齊,黑痣皂隸反水的事情,還真是她教給的,不然黑痣皂隸說這個幹啥。

不過我又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之前,明明是蕪菁自己跟我說,身邊有人要坑我,讓我防著點的,她真的要害我,幹啥還要提前提醒我,讓我做好了準備?

這事兒又點么蛾子。

眼瞅著小茂又興趣缺缺的打了個哈欠,我自然也就看出來了,喊服務員給他沖了濃咖啡,小茂坐下了,喝了點咖啡,這才說道:“那個煞,說是生前就命犯兇煞,殺人如麻,這種人,活著的時候都是一身煞氣,更別說死了。”

這可不是嘛,手上沾血的,一般邪物都不敢沾,那殺豬的和劊子手什麼的,就因為經常殺人見紅,邪物一般是絕對不敢靠近他們的。

這也就是俗話說的“神鬼怕惡人”。

而不管兇煞,邪物,還是活人,膽氣又是最重要的,從這個煞上看,他能死了還喊一句快刀,膽氣自然也不小。

不過它到底能不能跟蕪菁爭奪身體,還沒看到過,也不能下定論。

我就接著問道:“不是說,狐貍眼當初把他給抓住了嗎?那就說明不難對付吧?還能聽狐貍眼的話來幫我,想想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茂說道:“狐貍眼雖然是個正統的陰差,可煞一旦強大起來,是能掙脫陰差逃走的,狐貍眼就是個基層公務員,不過是仗著吃了香火,有個身份,而那個煞,可是滿手血腥,一身邪氣,按說狐貍眼追不上,可你猜怎麼著,要不怎麼說是事有湊巧呢,當時那個煞正好吞併了另一個惡鬼,還沒能把餓鬼完全消化了,這才讓狐貍眼撿了一個便宜,跟著狐貍眼辦了事兒,現如今,照著你的意思來說,那個煞已經跟那個地娘娘又融合在一起了,力量肯定越來越大,地娘娘還真未必能永遠把那個煞給壓住,你要娶媳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別怪我沒跟你提了醒。”

你說人家娶個媳婦,吹燈拔蠟進被窩,都特麼的順順當當的,咋一到了老子這裡,就這麼好事多磨呢?老子以前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了?

一想這個,我又記起了那個跟鳳凰山有關的前世來了——我得多罪大惡極啊!這一回去,我還是趕緊把那清泉水給喝了,看看前世我到底幹了啥了。

“行了,傳聲筒我也當了,現如今,你那個鬼媳婦肯定不正常,你多加小心,沒準,是想著利用你怎麼著呢。”小茂把咖啡喝了個底朝天,又讓服務員給續上了一杯。

能利用我什麼?她要真的已經變回了普通的煞,不管再怎麼厲害,也應該離著我越遠越好——真是為了跟我爭十裡鋪子這個地盤?

可他要跟我那個前任爭還可以,跟我爭,他這不是往鐵板上踢嗎?做什麼無用功啊!

不行,這事兒,我還得查清楚了,真要是蕪菁在那個身體上受了什麼委屈,我不能就這麼傻看著。

這麼想著,我尋思還是別耽誤時間了,回去看看蕪菁是正經。

也真是沒想到,濟爺他們這麼大歲數了,淨拿著我取樂。

不過一想著回去要跟他們交代我的事兒,我就怵頭。

硬著頭皮進了門,本來已經預備好了要面臨個腥風血雨,沒成想,瓊瑤王給上了一大桌子菜,一邊上一邊吹牛逼,竟然能把濟爺他們一幫老人給逗樂了,而陸茴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要跟宋為民硬剛,這麼一會兒,倒是跟小梁兩個人拿著手機自拍,又是嘟嘴又是賣萌的。

就剩下我一個人在門口,風中淩亂。

“野豬,你還發什麼愣?”沒成想,陸恆川倒是從一邊給出來了,暗暗的拉了我一把:“趕緊走吧,濟爺說,他不明真相,就把你給招來了,這事兒也該他收場,讓你趕緊把蕪菁的事情給解決了,其他的爛攤子他替你收拾。”

臥槽,濟爺竟然能有這個覺悟?

我沒忍住偷偷看了濟爺一眼,濟爺表面上跟他們說笑,手卻從桌布底下給伸出來了,對我做出了一個讓我快走的手勢。

再一細看,姜師傅稀裡糊塗,渾然不覺,可杜海棠和胖先生則都是心裡有譜的樣子,也暗地裡跟我擠了擠眼。

哦……我看明白了,鬧半天濟爺用了魁道,引了三屍迷魂——就是透過小鬼,壓住活人的魂魄,讓活人暫時會忘記一件事情,說白了,跟催眠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