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鮫魃心有靈犀,齊刷刷的各自往後一退,低下了頭,給我讓出了很大的空間,意思是說不敢不敢。

我勾起嘴角一笑,繼續往更深的地方潛了下去。

前面抓九裡坡城隍的那些鮫魃一回頭,看見我竟然給追上來了,而水面上的綠色鱗片,又下雪似得往下沉,頓時也給愣了,雖然也是害怕,倒是害怕的觸底反彈,呲牙咧嘴的,準備反抗,那意思像是在說,你把我們的姐妹整治成這樣,我們跟你沒完。

盼的就是你們跟我沒完。

那些鮫魃商量定了,索性也不繼續往下潛了,停在了那裡裡就等著我,並且齊刷刷的張開了大嘴,對著我就露出了森然的白牙。

而拖著九裡坡城隍的鮫魃,則遠遠的躲在後面觀戰——九裡坡城隍已經不會再被淹死了,所以也蒼白著一張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他的嘴是微微的動了,但是在水裡自然是聽不清他在說啥的,看著嘴型,他像是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為的是,老子是個神,就該有神的擔當和神的仁義,這是自己對自己定下的規則,而你有沒有規則,有沒有底線,跟老子就沒關繫了。

老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其他的事情,沒空理會沒空管。

我早就把披風準備好了,凝聚了自己所能使用出的最大的力量,橫著就掃過去了。

水裡被這個力道一帶,出現了一個很深的旋渦,這個力道,把近處的鮫魃直接打飛了,而稍微遠一點的鮫魃,則也給水流身不由己的捲了過來。

力道再大一點,離著我比較遠的那些抓著九裡坡城隍的也被水流給帶過來了,像是卷在了滾筒洗衣機裡的襪子。

那些困住九裡坡城隍的鮫魃自己的平衡都保持不住,有的倒掛,有的前俯後仰,也沒法將九裡坡城隍給抓牢了,九裡坡城隍趁著這個功夫,也算是得到了自由。

本來憑著他的本事,直接沖出水面也是可以的,但誰讓他有恐懼症呢,他還是手足無措的望著身邊的水,和“遙不可及”的水面。

有一些鮫魃反應過來了,還想沖過去抓他,我一披風卷過去,那些鮫魃又被打的飛出去了老遠,接著,我用了全力,把這個旋渦一壓,水裡像是爆了炸,水流四面八方的就到處橫沖,把密密麻麻的鮫魃,全給沖遠了。

九裡坡城隍就算再努力想保持冷靜,也被沖散了,我則沖上去,用披風把他給捲了回來。

綠色的鱗片紛亂,搞得這裡像是下了鱗片雨,我一手把那些阻礙視線的鱗片給撥開了,用披風拴著九裡坡城隍,奔著水面就遊了過去。

九裡坡城隍一開始有點受不了——他那個心高氣傲的脾氣,哪兒甘心就這麼讓我給救了,似乎還想著掙紮,我一回頭注意到了,心狠手辣的就把披風給放開了。

你想自由,就讓你如願以償。

可我這麼一放開,九裡坡城隍本來深不可測的丹鳳眼,瞬間閃過了一絲恐懼,手腳亂舞,但不得法,跟個秤砣似得就要繼續往下沉。

怎麼樣,還不是得靠我。

我露出一個“沒我你活的了嗎”的救世主姿態,又用披風把他給勾上來了。

九裡坡城隍的表情又是慶幸又是不甘心,那模樣別提多讓人解氣了——他是跟我看不對眼,可現在受了我的人情,這可能對他來說,比讓我打一頓還要難以接受。

這說明啥?說明他還是不如我強。

我可算是報了仇了。

其餘的鮫魃都吃過我的虧,見我如見混世魔王,哪兒還敢靠近,看意思恨不得點頭哈腰把我給送出這片寒潭,並且跟我說個永別,求我再也不要回來。

你們放心吧,這破地方這麼冷,你們請老子,老子也不樂意回來了。

眼瞅著到了水面上,我順手就把九裡坡城隍的衣領子給提起來了,預備把他給丟上岸去,可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一股子力道,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