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裡臺城隍和六丈原城隍一聽,趕緊說道:“不是不是,不過是一起順路來找花魄的罷了。”

“最好是這樣,”九裡坡城隍居高臨下的笑了笑:“不然你們是齊心協力了,對其他孤身奮戰的城隍來說,就不大公平了?”

“說的是,說的是。”

九裡坡城隍都說出了這話來,他們也知道九裡坡城隍不好惹,都再也不敢太在明面上幫著我——怕讓九裡坡城隍告個幾人合力,賽事作弊。

就你事兒多。我也沒搭理九裡坡城隍,只是暗暗的跟六丈原城隍和七裡臺城隍點了點頭,表示我都理解,他們也都露出了一臉的愛莫能助。

這裡的樹有好幾棵,一個個枝繁葉茂的,只是從這裡上吊,真還是有點匪夷所思。

我一尋思,上吊的死法,你需要比身高高一些,得讓腳不著地不是,而既比身高高一些,又還得能掛的上繩子,跳的上去,多長的高度合適?

我搖頭看了看,挑了幾個比較合適的樹枝,就躥到了樹上去細看。

九裡坡城隍似乎早就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禁不住也露出了一絲鄙夷——我一看他這個鄙夷,心裡就知道不好,我能想到的,他應該也能想得到,說不定,已經先我一步,把符合要求的樹枝給看了一遍了,肯定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檢查完了,也未必就保證沒有遺漏,我還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繼續來找花魄。

可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進展,九裡坡城隍又就在我的身邊,那種無聲的壓迫感,還是挺讓人緊張的,我得隨時準備著,他會從一旁過來跟我搶。

“哎,十裡鋪子城隍。”忽然七裡臺城隍趁著九裡坡城隍不注意,偷偷的跟我使了個眼色。

我注意到了,立馬就看向了他。

他用九裡坡城隍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說道:“我還想起來了,這花魄如果被陽光曝曬,那就有可能變成幹臘,你知道嗎?”

對了……我還真給想起來了,花魄一般都是在清晨出現的,大家要發現,也只能是從清晨發現,而清晨多霧氣露水,花魄肯定是喜歡濕潤,如果被正午的陽光曬了,就很有可能會變成幹臘,躲在樹上,跟樹皮同色,以水沃之,可變回原樣!

簡而言之,跟幹木耳似得,曬好了輕薄不顯眼,給了水就膨起來了。

現在陽光充沛,正照在樹上,它可不是就先化成幹臘儲存力量嗎?

如果我能找到水……就可以讓隱藏在這裡的花魄顯形了!

而“花”字乃是草木下有“化”,不正是在草木下“化身”的意思嗎?

可是要說水,我環顧四周,這裡並沒有水,我就有自己的一嘴口水,可也不夠用啊!

剛才來的地方,倒是有一個地下河。

我抿了抿嘴,又偷看了九裡坡城隍一眼——他似乎還沒有想到了這一層,臥蠶眉微微皺著,還在仔細的看樹枝樹葉。

得有水得有水——要不我先過去鼓搗一點水來?可我也沒有什麼容器,一捧也不夠啊——這個地下河昏暗無光,並不跟藍湖一樣有荷葉可以讓我用。

不過,想到了“裝水的器具”,我腦子裡面突如其來的就閃過來——這個地方的石壁上,有一處,藏了個瓶子!

娘希匹,我是怎麼知道的?

但是這個記憶特別毋庸置疑,我轉了身,摸到了記憶之中的石壁,就感覺到了石壁上面細微的凹凸感——能開啟,是個暗格!

現在的記憶,比第一次我上鳳凰山來,還鮮明!

我甚至知道,這個瓶子是個玉瓶,黃綠色的,微微透明,質地溫潤,瓶子底下,有一個小裂口——石壁開了,我果然看見了,跟記憶之中,一模一樣的一個瓶子。

翻開了瓶子底部,那個小裂口,也跟我記憶之中的一樣!我摸上了那個小裂口,甚至記起來,這個瓶子,是被摔過一下的。

這些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這個瓶子,雖然不大,卻能裝很多水——足夠灌溉這幾棵樹上的枝幹了。

“十裡鋪子城隍,”忽然這個時候,九裡坡城隍的聲音猛地就在我腦後給響了起來:“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這個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