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我臨走的時候才換了神像,這三天我暫時變成了普通人,一不用在這裡拜本地城隍,二沒有印來證明身份,倒是有一種無官一身輕的感覺,也很不壞。

果然,地板被我這麼一拍,幾個死人就從地上給冒了出來,我把命令傳達了下去,他們青煙似得就給飄上去了。

不大會兒,他們那邊忽然有了回響,我一看,死人回來了,可卻沒能帶什麼訊息回來。

一直躺成太平間屍體模樣的陸恆川終於不裝死了:“有人。”

“多新鮮。”唐本初說道:“沒人,哪兒能發出剛才那種聲音來,沒人,也就剩下鬼和行屍了。”

“死魚眼不是這個意思。”我一揮手把五鬼運財給叫下去了:“他是說,有自己人。”

“自己人?”唐本初一瞪眼:“什麼意思?王德光來了?”

“你傻啊。”我說道:“剛才五鬼運財沒能上去,說明什麼?說明五鬼運財被人給擋住了,但五鬼運財是黑先生的法門,能擋得住的人可不多,上次銀牙用五鬼運財偷西派的無稜八卦鏡,西派不是都沒察覺嗎?而現在,樓上防範的很嚴實,說明,有通宵魁術的人在。你說,都有誰通曉魁術?”

“艾瑪。”唐本初拍了拍腦袋,瞅著我:“黑先生?”

我點了點頭,這西索集本來是蠱門的地盤,可現在盜門和陰陽門的人也來了,好特麼熱鬧。

“那不是更好辦了嗎?”唐本初趕緊說道:“真要是黑先生,您是魁首,還不分分鐘就讓他們嚇破膽嗎?”

我這一陣子沒管黑先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也能跟著外八門的事情摻和,再說了,黑先生一直跟平常的先生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怎麼摻和在一起了?

“明天咱們就看看,”我說道:“是哪個黑先生。行了,睡吧。”

唐本初一尋思,這才反應過來,那種“咕滋,咕滋”的聲音已經沒有了,這才點了點頭,不長時間,就打上了鼾。

我也睡下了,死魚眼倒是來了一句:“外八門的事情,恐怕比想象的亂。”

我尋思著那些死去的降洞女:“好像是的。”

第二天,我們是被鳥叫聲給吵醒的——上次在雙塔寺,也是這麼醒的。

外面的空氣特別好,跟幹冷霧霾的北方比起來,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我吸了兩口氣,就坐了起來——阿瑣的身份在這裡,自然是不能出去的,我打算嘗嘗來看看那些黑水鎮的鹹淡。

唐本初看我醒了,也跟著起了床:“師父,這裡提供早餐不?”

“看看就知道了。”

屁股一聽“吃的”倆字,頓時也給精神起來了,搖著尾巴就跟上了我,嘴角好險要流哈喇子。

起來下樓,正看見幾個人從樓梯上往下走,喲,正好是樓上的。

樓梯狹窄,我們跟他們肯定沒法同時走,那幾個人脾氣也是大的很,瞪著我就罵道:“你是來做買賣的漢人莫?懂不懂規矩,讓路!”

是了,跟這裡的蠱民作生意的漢民都很怕他們,能敬就敬著。

唐本初很不高興,張嘴就要回他們幾句,我一尋思,橫豎也不著急,就拉住唐本初,讓開了讓他們先下去,他們隨口罵罵咧咧了幾句,大致意思是漢民很汙濁,蟲子都不喜歡漢民的味道什麼的,看這個慫勁兒,把都夾回肚子裡去。

屁股沒什麼好涵養,知道他們罵我,就瞪眼發出了低吠聲,那幾個蠱民一瞅屁股,倒是高興,斜眼看著我,說道:“好肥的狗,我們正想吃火鍋,拉走了。”

說著,就要去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