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蛋小哥剛才不知道被誰給踹了一下,屁股上掛著個挺大的腳印子,也跟他爹站在了一起,壯著膽子說道:“誰敢動我爸爸,先過我這一關!”

六少臉上直抽筋——他也知道,必定很難從我這裡討到了便宜,可這口惡氣不出,他又受不了——一心追求財富和家産,現如今被我把窮神給“反彈”過去了,哪兒咽的下去這口氣。

於是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上門打人,是我不對,可是這附近的土地産權,已經交給我了,你們這個十裡鋪子城隍廟,我只能拆遷,誰都得吃飯不是,你們橫不能當釘子戶吧?”

“這倒也是,”會長低聲說道:“地皮好像是他們弄到了……有那個啥權……”

茶葉蛋小哥附和了一句:“開發權。”

六少得意洋洋的看著我:“還是這幾個本地村民懂事。”

“這可咋整啊師父,”唐本初急了:“好不容易才存下了這麼點香火,真要是搬遷,那年底的賽神會,咱們更沒法爭了……”

“你們說開發權啊?”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接著一個人就推門而入,望著我們微笑:“現在在我這裡,我也沒說要拆遷啊!”

是汪逢春來了!

“你……”六少一看見這個競爭對手,氣的鼻子眼兒都要冒煙:“你來幹什麼?什麼叫産權……”

這會兒又進來了一個人,鼻子上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胳膊底下夾著個公文包,就在六少耳朵旁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話,六少一聽這個,眼珠子都給圓了:“這怎麼可能?這一開始,不是說……fuck!”

說著看向了汪逢春:“你使陰招!”

六少溫文爾雅慣了,冷不丁一說髒話,真是接地氣多了。

汪逢春沒理會六少,倒是對我殷勤的笑了:“廟祝小哥,你放心,我汪逢春活著一天,這個廟就肯定屹立不倒,我還欠了城隍爺一件華麗的披風沒還,怎麼可能讓城隍廟就這麼倒了!”

說著,他才不屑的看向了六少:“六少上我要開發的地方開推土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要不要讓我的律師跟你的律師,重新碰個面?”

什麼叫鹹魚翻身,這就是鹹魚翻身啊!

六少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一跺腳,那鋥亮的皮鞋面也蒙上了一層土,轉身就給走了,臨走,恨恨的望了我一眼,我什麼也不怕,又把眼神給頂回去了,六少這才露出了幾分懼色,帶著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就出去了,隱隱約約,我還能聽見他在絮叨著:“去找人,去託關系,這裡的事情,沒完!”

接著,就是一陣呱燥,像是有什麼大型車隊暴土揚揚的開走了。

汪逢春看了一眼,這才感動地說道:“廟祝小哥,你可真是太靈驗了!我失去的東西,竟然這麼快就都回來了!這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難以為報!”

“好說好說。”

我擺了擺手:“你對著認識的人多宣傳宣傳我們這裡就行了,還有,記得許願之後,要還願啊!”

汪逢春猛點頭:“這是當然,您就放心吧!”

等汪逢春和看熱鬧的人都給走了,陸恆川第一個拽住了我,厲聲說道:“你剛才的那個本事,是怎麼來的?”

我答道:“我還想知道呢!”

說著我就把襯衫給拉下來了:“你們幫我看看,我後背上有沒有多了什麼東西?”

我聽到了唐本初他們三個,倒抽冷氣的聲音:“三腳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