腱子肉冷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跟賊串通了?”

“也行啊,我就說出個城隍爺告訴我的,但是賊卻不知道的事情。”我說道:“比如,那些錢是你從哪兒賺來的。”

那筆錢的來歷對腱子肉來說簡直戳心,他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了——他當然不會把自己被開除了的事情給說出來,梗著脖子就說道:“你說,說對了還行,要是不對……”

我沒等他說完,就湊近了腱子肉,低聲說道:“那些錢,是你上班的時候遲到6次,曠工8次,對客人態度不好7次,導致用人單位實在用不了你,給的退職金。”

腱子肉一聽,臉上的肌肉突突的就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盯著我:“你……你……”

我抬起頭來,盯著他:“你這下信了沒有?”

腱子肉深深的呼了幾口氣,跟看見了什麼靈異現象似得,半晌才艱難地說道:“信了。”

“信了就好說了。”我說道:“帶路,去你們租的房子那裡,我給你們找出來,簾子案到底是什麼情況。”

黑痣皂隸一把拉住我,有點為難:“城隍爺,這事兒您是體恤子民,可您不能顛倒是非黑白啊!小的鬥膽,勸您還是懸崖勒馬,不然您包庇犯人,仙官那邊……”

“沒事,”我說道:“本來就是兩頭堵的事兒,因為我一卦,死了人,也摸不到好果子吃,既然怎麼都沒好下場,我還不如做個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黑痣皂隸一臉的無奈,但還是沒掩蓋住他對我的佩服:“城隍爺,您是個真正的城隍爺!”

這句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鼓勵了。

“你自言自語,說什麼呢?”腱子肉拉了我一下:“走,我帶你走!”

好些香客好事,可能今天是個節假日,竟然都像是挺閑的,不少人舉著手機就追蹤著我們拍攝了起來,說啥叫現場直播。

這又不是春晚,直播毛線。

等到了他們住的地方,跟我想的也差不多,是上個世紀分給員工的福利房,都是一些老樓,外面的綠化花木參天,裡面更顯得光線暗淡,典型的花旺人不旺,必定沒什麼紅火人,全得過的苦哈哈的。

到了他們住的地方,我四下裡看了看,其實早就找好了位置——之前就在老鼠女人的記憶之中,看到了她偷偷的把那個舊錢包藏在了窗臺下面的一道裂縫裡面。

我早偷著跟陸恆川那拿了錢,在牛仔褲兜裡磨了半天,就開始裝神弄鬼——道家有一種驅邪求吉的步法,叫踏天罡,就是按著北鬥七星的序列,走相應的步子。

東一步西一步的走了半天,我趁著大家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我的腳上,趁機就把錢包塞到了牆縫裡去了。

這還是以前跟紅手絹的學來的——戲法幻術,有一個竅門,就是你要用左手變戲法的時候,就盡力把觀眾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右手上去。

人的眼睛只有兩個,全神貫注的時候,誰還會疑心別處。

我剛才故意把步踏天罡的道理跟他們講了講,他們本身對玄學就很有興趣,自然要拍我的腳來學習了。

“找到了!”我指著那個牆縫:“就在這裡,拿個家夥,我勾出來!”

有個女香客熱愛織毛線,隨身帶著毛線簽子,義不容辭的就拿出來了。

我拿了毛線簽子,就從裡面往外勾,很快就把錢包給勾出來了,同時還動了點手腳,把錢包的邊緣給捅的破破爛爛的。

“這……這錢包怎麼會在這裡?”腱子肉一下也給愣了:“不能呀……”

“你看好了,”我說道:“這個位置,其實應該已經算是進到了小姑娘臥室裡了,所以卦象才顯示跟小姑娘有關,你再看看這個邊緣!”

“這還用說,”有香客喊道:“肯定是老鼠啃的,這賊偷,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