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你沒事吧?”進來的是小梁,她小心翼翼的掃視了我身上一圈,這才放了心。

“你怎麼進來了?”

“我一直有點擔心,怕你一個人遇上什麼危險,坐立不安的,”小梁說道:“陸恆川說,屋子裡的邪物已經走了,我就趕緊進來了。”

原來煞氣出去的時候,被死魚眼給看見,自己就擅自給我解除警報了。

我笑了笑說沒事,其實我平時幹的事情,不光是有危險的,也有平淡的——就比如最近,我其實都挺好的,天天過的很日常。

可小梁盯著我的黑手,就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像是下定決心,要對我說什麼話,可這個時候,畫畫的又是一聲呻吟:“醫生……我……”

小梁條件反射就把眼光移到了畫畫的身上了,沒再顧得上我,過去問他:“你怎麼樣了?”

畫畫的喘著氣,說:“我癢……醫生,我那個瘡,癢!”

癢說明什麼?說明瘡口,要開始長新肉,慢慢癒合了。

小梁一愣,立刻開始檢查瘡口,臉色一下也好看了起來:“看來就快收口了。”

聽見了屋裡的聲音,安娜她們也給進來了,安娜趕緊就問小梁這個傷怎麼樣了,小梁跟她說了一邊,安娜一聽畫畫的這條命算是給撿回來了,這叫一個高興,高興的站在原地又蹦又跳的。

可高興完了,她又給哭了,畫畫的就一個勁兒的安慰她,我趕緊也湊了上去,趁機蹭了一手的眼淚。

這眼淚一上手手上的黑色痕跡,又淡薄了不少,可算是鬆了口氣。

而且這眼淚有一種特別清涼鎮定的感覺,手上不舒服的感覺,也緩和了許多。

小梁取了紗布,塗滿了藥,放在了創口裡面,估計是在消炎鎮痛啥的,畫畫的精神頭也好多了,聽安娜說了這件事情,也連聲跟我道謝,可因為脖子還是動不了,讓他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巨型的磕頭蟲。

“事兒可還沒完呢!”我把人面瘡的要求說了一遍,畫畫的聽了,說別的是能做到,可是咋給他合冥婚呢?

眾所周知,合冥婚需要女屍,而女屍需要好些錢,他倒是不缺別的,就缺錢。

我說錢你就不用操心了,用你的手藝就可以了。

畫畫的不明白。

等畫畫的痊癒這一陣,我們就跟安娜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選棺槨,挑材裡墊在棺材裡屍體身下的東西,類似床單),收斂了那個頭骨——安娜已經不敢碰那個東西了,還是我親手給洗幹淨的。

我還讓王德光找了個墓地,當然,這也需要花不少錢,不過誰在意呢,反正陸恆川總是隨身帶著不少錢,他就是個人肉提款機。

欠了我們這麼多,安娜和畫畫的都很羞愧,安娜還告訴畫畫的,我現在在十裡鋪子城隍廟“效勞”,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忘記了,找城隍爺去還願。

畫畫的精神大振,感覺有了報恩的方向,說一定要去城隍廟好好祭拜祭拜我,還要免費給我的廟裡畫壁畫。

這倒是不錯,每個城隍廟都有地獄圖什麼的,要是在舊時候,這壁畫就是考究這個城隍廟家底子的標準——畫畫的越好,越有面子,壁畫畫的越粗劣,感覺你這個當家城隍都沒啥面子。

這個畫畫的運氣雖然不行,但手藝絕對沒問題,照著陸恆川的說法,這小子雖然少年運很差,但是過了而立之年,會飛黃騰達,到時候他的名聲一起來,畫也會跟著升值,我們廟有他的大量真跡,肯定能更出名。

要不那個律師就喜歡人脈呢!有人脈確實好。

眼看著事情很順利,只是我總覺得,那個骷髏好像瞞了什麼,心裡有點不太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