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臉感動,眼瞅著幸福的快暈過去了。

我嘴角一抽,伸出了帶著“印”的右手,就往他那個大瘡裡面探了進去。

這個瘡裡的煞氣清清楚楚的。

這隻手上既然有“印”,這裡如果有邪物,就一定會怕我,正好來看看他是個什麼來路。

手往裡一伸——裡面軟乎乎,爛了吧唧的,像是探進了癩蛤蟆的泥窩裡,而手一碰那些爛肉,爛肉的臭氣更強烈了。

肯定是很疼,我覺得出來,畫畫的背脊都挺的僵直,浮出了一層汗,肯定是在忍著劇痛。

安娜緊張的盯著我,唐本初也直著眼睛直著。

翻攪了一下,卻並沒有翻攪出什麼來,像是泥鰍鑽進了爛泥裡,無處尋覓。

而正在這個時候,門開了,繳費的小梁和陸恆川回來了,小梁一瞅見我竟然把手給伸進了病人的瘡口裡,出於救死扶傷的職業道德,啥也顧不上了就發了脾氣:“千樹,你幹什麼?這是會感染的,把手拿出來,這是人命,不是玩笑!”

我剛要說話,忽然覺得不對勁兒。

“千樹,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小梁氣急敗壞的就要把我的手給拉出來,我立馬用左手攥住了她:“你別碰。”

她剛才還氣沖沖的,這一下,人就愣了,臉也紅了,但馬上又反應過來了:“千樹,我告訴你……”

“不是我不想出來,”我盯著她:“我的手出不來了,這個瘡裡,真的有古怪。”

我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

他孃的,什麼玩意兒,連老子的“印”都不怕?

還是說……我心裡一緊,我的“印”已經被穢氣汙染的沒法用了,連邪物都鎮不住?

陸恆川見狀,立馬就過來了,拉住了我的手就往外拖,可就算加上了陸恆川的力氣,我的手還是陷到了那個瘡裡出不來——而且,一陣劇痛從手心給蔓延了出來,就像是本身就破了口子,又被什麼新的髒東西給感染了一樣,簡直是雪上加霜。

陸恆川也看出來了,英挺的眉頭一皺,回頭就看小梁:“幫我找個手術刀,要最鋒利,能斷骨頭的那種。”

小梁一愣,也意識到事情好像出乎了她的意料,只好轉身就出去找手術刀了。

我則直接被他給嚇得虎軀一震:“臥槽,你特麼想幹什麼?”

“你猜。”

我猜你媽!老子可不想當楊過!

可手裡越來越疼了,我橫不能把手一輩子插他瘡裡,這不成了連體嬰兒了嗎?再說堂堂一個城隍爺手上插著個瘡,這也不像話啊!

我一尋思,也顧不上面子了:“你們都出去,我有法子把手拔出來!”

“你有什麼法子?”

“少問!”

他們看我這麼堅決,也就出去了,連我手底下的畫畫的也有點驚懼:“出了什麼事兒了?您,沒事吧?”

“我沒事,一會你覺出什麼,也不用管。”說著,我先把畫畫的臉保護好了,確定他不會被濺到,接著把褲子拉鏈解開了,湊過去就放了一泡尿——確實挺對不住你的,但是我也沒別的法子,橫不能真掉一隻手啊,不告訴你,是怕你惡心。

“滋”的一聲,瘡裡的東西像是被什麼給燙了,我覺出來,卡住我手的東西一下就給松開了。

我立馬把手給抽了出來,看到我的虎口上,有兩排特別清楚的牙印子。